劉天寶點點頭,這倒像是蘭成傑說話的口氣。
“你知道在哪兒?”李校尉一把將魯平安扯到身旁:“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不可兒戲!”
魯平安被他突然扯過來,嚇了一跳。忙自矜一陣,道:“那東西是老爺親自藏起來的,小人不知道,可小人知道有一個人知道。”
“誰?!”
魯平安遲疑了片刻,緩緩吐露道:“蘭家母女知道。”
蘭太太跟蘭成傑不相上下,都是老奸巨猾的角色,就算知道那東西在哪兒也斷然不會說出來。不過單純善良的蘭玉就好辦多了,劉天寶轉瞬間又添了幾分懷疑:“蘭小姐怎麼會知道?”
李校尉一聽劉天寶提出反駁意見,便覺得魯平安在說謊,一把挒過脖領子,勒的魯平安差點斷氣兒:“你小子,該不會是在跟我們演戲吧?!”
魯平安忙抓住李校尉的手腕,給自己爭取了一點兒喘息的空間:“大,大人息怒,小人絕對沒有說謊!”
李校尉鬆開手,魯平安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說!”李校尉吼得魯平安心肝兒一顫。
魯平安咳了一陣,緩緩說道:“老爺一直都在保護小姐,所以李戾的案子小姐確實一點兒都不知情,只是有一次,小人聽到小姐說話,話裡提及了那對兒青銅器,當時抬太太還呵斥了小姐,責令小姐不要再提。”
劉天寶凝望著魯平安,看來這個傢伙並沒有說謊:“你的話,我會向蘭小姐核實,要是有半句假話,當心你的狗命!”
“不敢,不敢。”
……
皇帝倚在龍椅上,凝視著跪在地上卻穩如磐石的李霖,他見過的升斗小民雖然不多,但李霖應該是其中最穩重的一個了。他的字寫得也不錯,頭腦也活絡,只是兩個眼睛裡總像是閃爍這一種殺氣,看得人不舒服,大概是恨意在心中鬱結太久的關係。
已經過了正午,書房裡的人們還沒有吃過飯。皇帝桌上有點心,又不好意思吃。切時聽少監在門口傳報,宬香公主來了。
宬香公主笑盈盈的走進書房,福福身子:“父皇,母后說父皇已經勞累許久了,要女兒給您送一盅燕窩羹來。”
宬香公主將羹放到桌上:“父皇,您嚐嚐女兒的手藝?”
皇帝看了許文亮一眼,許文亮溫聲道:“皇上,已經過了正午了,太子妃也沒有用過點心,不如小奴去御膳房傳些點心來?”
皇帝點點頭:“多要一些。”
皇帝也賞了李霖用飯,可李霖沒心思吃,也難怪他,他一家人冤屈了這麼多年,到如今才能昭雪,這個關鍵時刻,他哪有心情用飯呢?皇上端著燕窩羹,惆悵的看了他一眼。
許文亮抬眼一瞧,門口一個少監正衝自己擠眉弄眼。許文亮輕聲道:“皇上。”
皇帝抬起頭:“什麼事,進來說話。”
許文亮一招手,那少監低頭進來:“皇上,太子妃府上的那個劉天寶正在宮門候旨,他還帶了一個人來。”
皇帝看了元熙一眼:“叫他進來。”
劉天寶帶著魯平安跟著許文亮一路趕往書房,許文亮低聲道:“皇上,他們來了。”
劉天寶看了元熙一眼,伏身給皇帝跪下:“草民劉天寶攜蘭府僕役魯平安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打量著劉天寶,不由得心生讚許,衛元熙手下的人從來都是這種穩重成熟的樣子。
“起來吧,聽說你帶了一個蘭家的下人,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劉天寶看了魯平安一眼,從袖中取出他的狀子,雙手盛了上來,許文亮雙手接過,送到皇帝案邊。
“啟稟皇上,小奴劉天寶奉皇上之命與李校尉查抄京兆尹蘭成傑府邸,本意是尋找李戾案中的青銅器兩件,卻不成想,蘭成傑私藏金絲楠木幾十根,僭越之心昭然若揭。小奴以為事關重大,不應由太子府與九門防衛司署理,應由大理寺過問,特來向皇上請旨。”
金絲楠木?!皇帝一下怔住了,跟許文亮對視一陣,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怎麼敢?!”
“皇上,物證現在全部堆放在蘭府花園小池塘旁,小奴用刀子割了一塊,特意帶來,給皇上過目。”劉天寶一抬手,亮出一塊黃澄澄的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