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遲疑了一會兒,也搖搖頭:“這個奴婢也不大清楚,只是鄭姨娘每個月都要鬧上那麼幾次。先前還把老太太給驚動了,再後來,連老爺都懶得去看她們一眼。哦,好像就是三姑娘您大婚之後,鄭姨娘就常常說看見了尤氏的冤魂什麼的,幾次三番求老爺,要帶著四姑娘一起出家。”
事出反常必有妖。若說,她們是看見尤氏的死,心裡覺得兔死狐悲,就未免矯情了。畢竟自己早就不過問衛府的家事,她們的月例銀子都是俞姨娘發放的,俞姨娘那般善心人,才不會剋扣她們,更不至於讓她們蒙受欺壓。這種情況下還急著要走,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外面一定有她們想要的東西。可這東西是什麼?元熙想不明白。
“要奴婢說啊,鄭姨娘估計是嫉妒,嫉妒老爺每天住在香含軒。不過也是難怪,俞姨娘為人溫柔仁善,鄭姨娘則每日都是哭鬧,老爺能願意去她哪兒嗎?”
鄭姨娘即便再不堪,也不該由菊香來說三道四,不過話說回來,菊香敢當著自己的面說這些話,便說明她對自己是完全信任的。
“那她們什麼時候走?”元熙問道。
這個菊香就說不清了:“先前鄭姨娘跟四小姐天天張羅著要走,想必會盡快的吧?”
元熙抿著嘴,罷了,說不定這個鄭姨娘是真怕了自己,決意要躲著自己。再怎麼說,自己和她們的關係倒還不至於像衛元嘉那麼僵化。她們願意走或願意留,都與自己無關。只要她們不做對不起衛家的事情,大家就應該把面子工程做好。
“小姐,要不奴婢幫您監視著她們?”菊香問道。
“不用了,願意走就走吧。”元熙站起身。天色微暝,日出東方,是時候回去休息一下了。
元熙才剛走出幾步,菊香忽然想起了一些事,忙上前叫住她:“小姐,奴婢突然想起一件事,但不知道有用沒用。”
“什麼事?”元熙回過頭:“你但說無妨。”
菊香躊躇一陣,低頭試探著問道:“就是一個月前,鄭姨娘也是這樣大鬧了一通,當時老太太讓奴婢給鄭姨娘送東西。奴婢當時聽四姑娘說,這京城怕是待不下去了。”
“京城?!”元熙忽然覺得事情有些怪異。
“是啊,當時奴婢也是這樣的反應。可四姑娘說的懇切,然而見奴婢進來,她就不說了。三姑娘,您說說,她們要在衛府待不下去也就罷了,怎麼連京城都不能待了呢?難道她們不住在京城附近的佛寺尼姑庵嗎?”
京城待不下去?元潔?元熙咬咬嘴唇,心裡不知怎麼,突然一陣抽搐。之前元潔跟尤氏一直就走得近,後來還曾經跟蕭容深打過交道。難不成她是從蕭容深嘴裡得知了什麼訊息?
若真是這樣,這訊息必然跟京城的安危有關。難道蕭容深要叛亂?元熙轉念一想,便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蕭容深又不是容湛,他哪來的實力私養衛隊啊?既然沒有兵,那就談不上叛亂了。
元熙嘆了口氣,這些事情好死不死竟都擠在了一處,連個頭緒也找不出來。真希望能有一把快刀,把這團亂麻通通斬斷。
“這件事你跟父親和祖母說過嗎?”
菊香搖搖頭:“奴婢當時只是有點奇怪,後來事情一忙就忘了,今天要不是小姐您問,我都想不起來。小姐,您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元熙沉默了一會兒,越發覺得心亂如麻,她們為什麼這麼急著走,難道京城真的會有一場大難嗎?
“小姐,要不,咱們還是別讓她們走了。”菊香道。
不,還是不要打草驚蛇了。元熙沉思片刻,不如就讓六爺派人暗中跟著,看看她們究竟要去什麼方向,途中有沒有人接應。正好順藤摸瓜,把幕後操控的人一併揪出來。
元熙篤定了注意,便擺擺手:“菊香,剛才你我的談話,不要再讓第三個人知道,就連老太太也不能說,知道嗎?”
“小姐放心。”菊香應了一聲。
“菊香,一會兒祖母就要起床了,不如咱們去小廚房,給她老人家煮一碗白燕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