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監許文亮座下爪牙陸邵勇。”元熙正色道:“此人是聖上安插在衛府,監視兒臣一十六載,兒臣也剛知道不久。母后想知道兒臣跟劉允有無關係,只需要把此人傳來一問便知。”
元熙轉過頭,漠然望了趙可貞一會兒:“趙側妃,你既然能帶著衛府的下人來誣陷本妃,想必是有衛府的人給你做策應。煩請你問問她,功課做足了嗎?”
皇后抿著嘴笑了笑,低頭望著宬香。宬香笑道:“趙可貞,你怎麼這樣沒長進?上次你故意跳進蓮心池,這次你又找了這麼蠢的一個盟友,你想笑死本公主嗎?”
宬香仰起臉:“母后,把嫂嫂說的那個陸邵勇叫來問問。”
“傳陸邵勇。”
自從元熙離開衛府,勇子的作用也就消失了,皇上口諭將他召回宮中做禁衛。聽說皇后叫他,勇子有些惶恐,從來都是皇上傳召,皇后找他又是為了何事?
勇子忐忑的跟著皇后宮中的侍女穿過幾條迴廊,進了殿。
“微臣禁衛陸邵勇叩見皇后娘娘。”
皇后抬抬手:“陸侍衛,起來吧。”
勇子站起身,才注意到身邊跪著的劉允和陳婆子,有些驚訝。望望元熙,一臉淡然,看看公主,滿面怒容。勇子正摸不著頭腦時,皇后開口問道:“聽太子妃說,是皇上把你送進衛府,監視太子妃整十六年?”
“是……”勇子有些心虛,監視這個詞怎麼聽都不像是要誇獎他,難不成皇后要替太子妃秘密處置了自己?不會啊?自己沒得罪太子妃啊?
“那你給本宮說說,這個劉允跟太子妃究竟是什麼關係?”
勇子舒了口氣,道:“回娘娘的話,劉允是太子妃孃家的下人,兒時在太子妃院中做過粗活,後來衛大人嫌他什麼也做不好,便把他打發到後廊去了。”
“聽說太子妃在衛府的時候,便於劉允相好?”
勇子一愣,愕然望著劉允:“娘娘,這是沒有的事兒啊?太子妃十五歲前性子和軟,足不出戶的,連後廊都沒去過幾次。十五歲後,太子妃突然性情大變,那也是一心忙於當鋪的生意,應付尤氏姨娘的針對,哪有時間跟他相好?再說,太子妃出入上下都有侍女跟隨,動輒三四個夥計隨從,劉允又是如何近太子妃的身呢?”
趙可貞拜了拜,道:“娘娘,太子妃既然能指認陸侍衛來替自己作證,說不定她早就把陸侍衛提前收買了,因此陸侍衛的話並不能當真。”
勇子皺皺眉:“娘娘,微臣自幼跟隨許大人,皇上對微臣恩重如山,臣怎麼會背叛皇上?再說,臣是當著太子爺的面自曝身份的,隨後就被許大人調回禁衛,哪裡有時間被太子妃收買?”
“收買你,還需要時間嗎?”趙可貞冷笑一聲:“你在衛府帶了整整十六年,太子妃有的是時間討好你,如久生情,說不定你比劉允還不堪呢!”
“住口!”皇后厲色道:“陸侍衛,本宮問你,你可知太子妃足心有黑痣?”
勇子惶然搖搖頭:“娘娘,這是太子妃的私密,微臣怎麼會知道呢?”
“可這個奴才便知道,而且說的絲毫不差。”
勇子驀然望向元熙,企圖從元熙的眼神中求證,元熙眨眨眼睛,預設了。勇子覺得不可思議,他監視了衛元熙十六年,從來不知道什麼黑痣,這個挑水劈柴的後廊下人,他又是如何知曉的?
“太子妃,你還有什麼人證嗎?”皇后揉揉眉心。
元熙沉默著,她除了勇子,實在舉不出什麼人證。
“陸侍衛,你是時時刻刻盯著太子妃的嗎?”趙可貞冷然望著他:“本側妃聽說,你是跟著衛家大少爺當差的,你白天能盯著你家小姐,晚上總不會也盯著她的閨房吧?”
見勇子不答話,趙可貞用腳尖踢了踢劉允:“你來說。”
劉允會意:“啟稟娘娘,小人確實是在後廊,當時由娘娘身邊的丫鬟令兒給小人傳話,有時候是半夜,有時候是天明前。三小姐說,得避著點兒人,便不讓小人白天來,所以那次也是在晚上。”
皇后皺皺眉:“太子妃,令兒何在?”
“回母后,令兒在東林宗主府,沒辦法來回母后的話了。”
趙可貞冷笑一聲:“太子妃,你失策了,誰說令兒來不了?你看看那是誰?”
元熙一抬頭,順著趙可貞指尖的望向望去,殿門口一個身穿嫩黃衣裳的女孩緩緩走進來。趙可貞撇撇嘴:“令兒姑娘,你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