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兒住口!”元熙憤憤望了元嘉一眼,淡然對令兒說:“別貶低了自己的身份。”
秦順又道:“衛家大小姐,你在京城跟和郡王鬼混的時候,怎麼不說什麼對殿下的情誼,你若是對我們殿下有情,怎麼爬到和郡王床上了?”
秦順怕元熙真的誤會了容湛,一股腦的把這些容湛要他暫時隱瞞的事情統統抖摟出來。
容湛皺皺眉,這話說的真不是時候。
果然,衛元嘉先是一怔,繼而迅速反應過來,一邊抹淚,一邊說道:“秦將軍,我敬您是位將軍,可您也不能不自重啊?我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您就這般編排我,您到底安了什麼心?我也不求別的,您要是嫌我給殿下帶來了不便,您現在就一劍殺了我,可您要是故意抹黑我,我萬萬不能接受!您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對殿下的感情。”
“感情?”秦順聽著這話,比吃了個蒼蠅還噁心。
“放屁!”秦順嚷道。
“我沒有!”容湛吼道。
“殿下!我求你了!”元嘉哭道。
“小姐,您不能相信她!”令兒勸慰道。
四個人似空谷留響,聲音從四面八方向她襲來,她無從判斷,也沒有思考的能力,天旋地轉,每個人的嘴巴都在頻繁的一張一弛,每個人都急於表達些什麼,但元熙卻根本聽不進去,她只看見四張嘴,越來越近,放的越來越大。她好像置身在一個狹小的箱子裡,耳畔響徹著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終於她忍受不了了,捂緊耳朵,拼盡全力的大吼一聲:“都給我住嘴!”
令兒和秦順自是聽話的,剎那閉上嘴巴,衛元嘉還是嚶嚶的哭,容湛則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不,元熙使勁兒搖搖頭。距離前一世蕭容深和衛元嘉在一起的時間還有好幾個年頭,而且自己在家的時候,從來沒有聽說過衛元嘉跟蕭容深扯上什麼關係。前一世,是因為自己嫁給了蕭容深,她才有了上位的機會,而這一世,元熙自己都不跟蕭容深來往,她還能有什麼途徑呢?
秦順說她上了蕭容深的床,這也未必,少女破瓜的元紅只有一次,若是她早跟蕭容深發生了關係,那今天床上的血跡又從何而來呢?沒有道理的。
望著容湛,他還是那副可憐的神情。
不知怎的,她總覺得,蕭容湛和他哥哥不一樣,他是個又責任心,又跟自己志同道合的人。她覺得自己眼光一向很好,但如今,卻不由得開始懷疑了,她的眼光真的好嗎?前一世,她不就是因為看錯了一個人,才落得這般下場嗎?難道這一世她還要重蹈覆轍?不,這實在太可怕了。
元熙決然定了定神兒,她不可以讓自己在同一塊石頭上連續絆倒兩次,她決不能為情所困。
但沒當她一望向容湛,她的心就變得一片空白,心底裡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假的,全部都是假的,不可能,一切都是衛元嘉的詭計。
“小姐,這件事兒還沒查清楚,您可不能單憑某些人的一面之詞,就冤枉了殿下啊?您跟殿下生生死死那麼多次,殿下的為人,您還不知道嗎?”令兒使勁兒扯了扯元熙的衣裳,嚴肅的望著她。
罷了,元熙還是敗給了自己。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總得有個查清事實的時間。就像蕭容湛曾說過的,就算是死,也得死個明白。元熙長長舒了口氣,是啊,就算是再一次被辜負,她也要弄清楚,究竟是什麼原因。
“大姐,你起來吧。”元熙艱難的叫出“大姐”兩個字,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元嘉坐著沒動,元熙俯下身,把她拉了起來,極認真的說道:“大姐喜歡殿下,說明大姐眼光好。想必是昨日灌了幾杯酒,大姐喝醉了,走錯房間也是未可知的事。大姐是未出閣的女子,這種事還是不要傳揚出去為好。你若是真對殿下有心,還得從長計議。”
一番話把元嘉說得一怔。
怎麼?她這顛倒黑白的工夫,倒比自己更勝一籌了。她這樣說,是代表她心裡已經原諒蕭容湛了嗎?還是說,她根本不相信?元嘉臉上含著笑,心裡卻暗自發恨,本想借這個機會將她們挑撥離間,棒打鴛鴦,好讓蕭容深看清她衛元嘉的手腕,以後能對她另眼相待。卻沒想到這衛元熙竟給自己來了個情比金堅,連這種事情都能忍。
元嘉詭計不成,臉上帶著僵硬的笑容:“三妹,大姐真是不知該如何感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