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拿過包好的饅頭和水:“客官,這是您要的東西。”
花娘白了一眼,呵斥道:“糊塗東西,人家客官剛吃完麵,還得歇一會兒呢,你催什麼催?”
蕭容湛急著趕路,給了一串兒銅板:“謝了。”
花娘忙上前攔住:“哎呦客官,你看那外面大太陽曬得,這會兒趕路多熱啊,你等太陽下了山再走嘛!”
蕭容湛搖搖頭,還是往外走。門口熱浪一鬨,他也覺得身上不舒服,好像吃了這飯,反倒沒有力氣了。他搖搖頭,難不成是病了?他伸手去扶格子門,卻沒扶住,一頭栽倒在地上。
“快把他弄進去,別叫人看見!”花娘和乾瘦猴子手忙腳亂的把蕭容湛往院子裡拖。
鎖了店面,花娘這才有機會細細看一看蕭容湛的模樣,俊秀飄逸,面容白皙,器宇不凡。花娘嘖嘖舌:“真是長了個好模樣,可惜模樣再好也不能當銀子花。”
花娘開啟包裹數了數,將近五十兩銀子,還有兩套絲綢衣裳,還用金銀絲線繡著邊兒。花娘抓起銀子,欣喜若狂:“哎呦呦,真是個活菩薩。你放心,我會天天向菩薩祈禱,保佑你早日超生。”
花娘站起身,吩咐乾瘦猴子:“把他身上這件兒也扒了。”
“這……這不太好吧?人家死了,不能下葬已經很慘了,咱還扒人衣服?這些銀子已經夠用的了,就不要這件兒了吧?”乾瘦猴子說著把花娘往房裡推:“你先數數銀子,我把這小子套麻袋裡。”
“外面還有匹馬呢吧?把馬也賣了,還能再賺些。”
掌櫃的簡直要嚇瘋了:“你個傻娘們,人家那匹馬可是罕見的品種,那馬一到市上,被人認出來怎麼辦?”
花娘想了想也是,罷了,反正這些銀子足夠揮霍一陣子,她也就不管了。
乾瘦猴子把蕭容湛套進麻袋裡,坐在院子裡等天黑,手裡攥了一根硬柴棒,萬一蕭容湛醒過來,就照他腦袋再來一下子。可直到天黑,蕭容湛都沒動一動,乾瘦猴子嘖嘖舌,花娘那一包藥量可真不小。
入夜時分,乾瘦猴子把蕭容湛扛到了山坡上。這山路夜裡不好走,乾瘦猴子又扛了一個人,走了一里左右,就已經崴了三四次腳了。他悻悻的把麻袋摔在地上:“小子,算你走運,大爺我吃素的,不殺生。你要是識相的就趕緊離開,要是再回來,我真就一菜刀結果了你。”
他把麻袋往山坡下一推,蕭容湛便順著山坡滾了下去,直至撞在一棵老樹根上, 他才停了下來。乾瘦猴子往下面望了望,烏漆嘛黑,什麼也看不見,心裡又犯嘀咕,該不會給摔死了吧?
他搖搖頭,雙手合十,四下拜了拜:“可不關我事,你若變了鬼可別找我。”
他拜完了佛,就順著原路回了客棧。蕭容湛聽見上面的腳步聲漸漸遠了,這才開始撕扯麻袋,這麻繩編的袋子倒是挺結實,蕭容湛在地上磨了半天,總算磨出一個口子,再撕了幾下,總算脫了身。
他早就醒了,只是被裝在麻袋裡,想趁他們扔掉自己的時候再逃出來。
真是夠狠的,蕭容湛抬頭往上望了望,也是望不到邊,從這麼高的地方滾下來,沒摔斷骨頭真是萬幸,身上這點兒淤青就算是老天爺厚待了。
他想回客棧去,至少把追風偷出來,但大夜裡的不辨方向,人生地不熟,走了半個時辰,他就發現自己迷路了。這是一處荒無人煙的山坳坳,地上還有野獸的腳印,看起來像是狼。他從樹上折了一段粗枝,且當做防身武器。
又走了一會兒,天開始放亮了,隱隱能辨認出地上是一條人腳踩出來的小道,他沿著小道一直往下走,太陽東昇的時候,終於看見了一處村落。
村口有井,還有一個正在打水的老太太,他快跑了幾步:“大娘,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老太太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喲,你是怎麼進來的,我們這個村子可少有人能找得到啊。”
蕭容湛往村裡望了望,確實是片世外桃源,真有點良田美池的感覺。他苦笑道:“大娘,我是夜裡迷了路,這才來到貴地,大娘,能不能幫我一個忙?給我些水喝?”
老太太不僅給他舀了一瓢清水,還把他領到家裡喝了一碗熱糊糊粥。
“大娘,我想去越西,您知道該朝哪個方向走嗎?”
大娘一愣:“越西得往南走,那可遠了,靠你這一雙腳,走到猴年馬月去。看你穿著是個富貴公子,怎麼出門連匹馬也不騎?”
容湛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和盤托出:“本來是騎馬來的,半路被人搶了。”蕭容湛把老太太住的地方打量了一圈兒:“大娘,我身上這件是絲綢衣裳,還有金銀絲線繡的,您拿去賣了至少值五十兩。我能不能用它跟您換五兩銀子和一套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