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容深推開劉天寶像推開一扇薄薄的木頭門,他緩身上了樓梯,站在元熙面前,雙手把金簪捧到元熙面前:“姑娘,為什麼不要了?”
“那人已經死了,犯不著浪費。”元熙言簡意賅的回答道。
蕭容深眸子一垂,溫然笑了:“東林郡主在怪本皇子見死不救嗎?”
他這郡主二字咬的很重,元熙心頭一緊:“殿下認得我?”他合了閤眼睛,算是預設了。元熙毫不客氣的拿過簪子:“看來殿下的鷹犬耳目眾多啊。”
蕭容深嘴角一勾,狡黠的笑道:“不錯,郡主從京城剛一動身,我的鷹犬就把訊息送到東林洲了。”
“真是了不起,”元熙低聲問道:“所以殿下是專呈趕來殺我滅口的嗎?”
“郡主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可是專呈來迎接郡主的,您是本朝頭一位布衣郡主,本皇子也想一睹郡主芳彩呢。”蕭容深詭譎莫測的目光在元熙臉上猶疑:“只是沒想到,郡主是這般牙尖嘴利,讓人下不來臺。”
“殿下愛民如子,執法如山,誰能讓您下不來臺呢?”
蕭容深眉心顰蹙,想不到這個衛元熙竟是這般厲害人物,腦子快口才好,又頗有膽氣,怪不得蕭容湛喜歡她。一番話看似無奇,實際上是在用輿論來壓制自己。
蕭容深臉上肌肉一抽,厲色道:“來人,押運官不懂變通,見死不救,枉為大楚軍士,給本殿下拖出去,打二十鞭!”
皮鞭劃破空氣,抽打在皮肉上,啪啪的聲響振聾發聵。那命軍士叫苦連天,片刻功夫,二十鞭就打完了,幾個當兵的把他拖回大堂時,他已經皮開肉綻,血跡斑駁,趴在地上氣喘吁吁。
蕭容深面不改色,含笑道:“郡主,你看這樣可以嗎?”
“殿下處置將士是為了鞏固軍法,又不是做給臣女看的,何必要問臣女呢?”元熙淡淡一笑道:“殿下覺得行,就行。”
蕭容深僵住臉,半晌沒有說話,只是長長的吸了口氣。
“殿下,若沒別的事兒,臣女告退了。”元熙轉身上了樓,劉天寶瞥了蕭容深一眼,把令兒帶了進去。
空曠的大廳裡只留下蕭容深的兵甲,蕭容深回想著元熙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心裡有點不舒服。捱了打的軍士爬了起來:“殿下,臣冤枉啊。”他疼的直哎呦。
蕭容深低聲喝道:“行了,別號喪了。”
“殿下,您幹嗎不教訓教訓她?她不過是個小小的郡主,您可是皇長子啊,您怕她幹什麼?”
“怕她?笑話。”蕭容深緩緩攥緊了拳頭:“本王還不知道蕭容湛派他的女人到這兒來幹什麼,所以不能動她。”
“蕭容湛的女人?”那軍士一愣:“殿下你是說?”他撇撇嘴:“嘿,蕭容湛的眼光真毒,這樣的女人可不多見。”
蕭容深哼了一聲,算是預設:“東林郡主。本王算是領教了。”他笑著搓搓手,心裡汩汩的冒壞水:“唉,你說,如果老二發現他的女人歸於我手,他會作何感想?”
軍士搖搖頭又點點頭:“大概會氣的發瘋吧?”
“那就叫他好好瘋一次。”蕭容深溫和的說道:“這女人再厲害,也離不開男人的保護。等入了夜,你帶幾個弟兄弄出點動靜來,到時候本王就來個英雄救美。”
軍士先是一怔,繼而露出閻羅鬼魅似的奸笑。他翹起拇指:“大殿下,您這一招真是高。”
……
“東家,您已經盡力了,那個老頭傷的太重,就算有藥也未必能活下來,您就不必自責了。”劉天寶見元熙一言不發的坐在桌邊發呆,以為她還在為那個死去的老頭傷心,輕輕倒了杯茶:“東家,我已經叫人把那個老頭埋了,他入土為安,您可以放心了。”
元熙倒是沒想那個老頭,她是在想蕭容深。她想不通,是這一世自己變得聰明瞭,還是前一世的自己太傻?為什麼會愛上這樣的一個人呢?
虛偽!從頭到腳,一言一行都透著虛偽。
令兒望見桌上那隻搖搖欲墜的蠟燭:“寶哥,你去下面拿幾支蠟燭來吧,這支快點完了。”
劉天寶應了一聲,緊了緊衣裳,一雙手剛觸及門栓,就頭重腳輕的倒在地上,元熙一驚,再一回頭,令兒也倒下了。元熙也覺得身上沒有力氣,才察覺空氣裡瀰漫著一股什麼香的味道。
是迷^香!元熙來不及反應,也倒在地上。
門縫兒插進一把刀,輕輕一挑,房門就被輕鬆開啟。
來的正是白天的那幾個軍士。
“嘿嘿,臭娘們,白天你攛掇著殿下打爺爺,現在爺爺要好好享受享受!”
他說著,把刀摜在地板上,解下了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