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躊躇道:“族老,這麼好的親事,您怎麼光想著她啊,嘉兒也老大不小了,哪有姐姐還沒出嫁,妹妹先成家的道理啊?再說,趙家的條件那麼好,您幹嗎便宜她啊!”
族老呵呵一笑:“淺薄了不是?”
尤氏一愣,族老幽幽說道:“你看不見衛元熙的事業越做越大?若她真成了氣候,這衛家的一切,就與你無關了。”
“您的意思是?”
“眼下唯一能阻止她成氣候的辦法,就是讓她嫁人。雖然你男人會給她陪送不少嫁妝,但那些金銀珠寶都是死的,只有產業才是活的,源源不斷,以財生財,懂嗎?”族老低沉道:“我們如今要做的,就是讓她帶著這些光鮮的死物趕緊滾出衛家。”
尤氏不傻,眼睛在框子裡骨碌碌一轉,就想通了:“真有您的!”
“現在還嫉妒趙家的親事嗎?”族老在尤氏手上捏了一把:“等衛元熙一滾蛋,我就勸你丈夫把你扶正,這樣一來,嘉兒繼承了衛家的產業就名正言順,到那時,什麼樣的賢婿找不到?”
“不了,一點兒也不了,”尤氏嬌俏的笑了:“族老您神機妙算,我真是難以望其項背。”
“得了,別拍馬屁了,你也回去勸勸嘉兒,叫她別出來攪局。”族老拍拍屁股站起身:“我知道,成臻的死都是三丫頭從中作梗,若不是她在兩位王爺面前說壞話,成臻未必會被抓進大理寺。可現在不是報仇的時候,咱們先要站穩腳跟兒,把該得的都拿到手裡,然後再慢慢的折磨她。”
族老見尤氏若有所思的樣子,又笑道:“你是不是在想,三丫頭都嫁進趙家了,還怎麼能折磨她?我告訴你,我早就想好了,趙家老大娶了一個悍婦,趙家二小子又是個不扛事兒的書生。等三丫頭過了門,那悍婦能輕易饒了她?我們不動手,會有人幫我們治她。”
……
“衛家三小姐在嗎?”
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走進熹茵堂,他生的瘦小,女孩兒一般。他一進來,就啪得一聲開啟摺扇。元熙聽見有人叫他,一回頭,看見一個陌生人,便起身笑道:“這位公子,可是來典當的?”
元熙上下打量他一番,穿的一身水墨竹影文生公子氅,初春時節拿一把摺扇。這扇子是件好東西,黃梨花木,玉墜子,綢緞面兒畫的是後人仿的秋郊飲馬圖。
“公子是要當這把扇子?”
那小公子一愣,躬身作揖:“學生不是來典當的,學生是來見衛府三小姐的。學生姓趙名逸字雲升,萬永行的趙老闆是我爹。”
“哦,原來是趙老闆的公子,失敬失敬。”元熙一伸手將趙公子讓到上座:“令兒,給趙公子看茶。”
趙公子接了茶,道:“學生是前年考中的秀才,再過兩年就可以去考貢生了。”
元熙覺得納悶,這位素未謀面的趙公子,難道就是來這兒做個自我介紹,然後蹭一杯茶喝?
“令尊最近還好嗎?”元熙率先問了一句。
“家父一切順當,有勞三小姐惦記。”趙公子便背詞一樣的答了一句,然後又偷偷的望著元熙。他又不敢大方的看,這樣偷偷摸摸,看得元熙有些尷尬。
“趙公子這次來,是有何貴幹嗎?”
趙公子放下茶碗,大惑不解的望著元熙:“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媒人不是已經去過貴府了嗎?”
“媒人?”令兒瞪大了眼睛:“什麼媒人?”
“給咱倆說親的媒人吶!”趙公子說道。
“說親?!”元熙騰地一下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