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太太一聽更是喜不自勝了,拉住元熙的手笑道:“好丫頭,你這小小年紀,說話做事兒卻這麼周全,可真是惹人疼。若我那玉兒有你一半兒聰慧就好了。”
元熙趁勢說道:“若是夫人不嫌棄,我就認夫人做乾孃,小女從小沒有親孃,一見夫人就覺得格外親近。”不等蘭太太答應,元熙已經跪下磕了頭,蘭太太倒不覺得怎樣,索性就認了,忙叫丫鬟把元熙攙起來:“好女兒,以後你就叫我乾孃。”
元熙趁熱打鐵,露出一絲愁容:“既認了娘,女兒也就不瞞您了。女兒今天還真遇到一件事兒,不知道該怎麼辦,想請乾孃幫女兒拿個主意。”
蘭太太一問,元熙便把那鬧事兒男子的事一五一十的講給蘭太太。蘭太太微怒:“這可太不像話了,開口就是一千多兩,天子腳下,豈容他們這樣惡討強要。這事我若不知道便罷了,既然讓我知道了,就沒他們的好果子吃。你不用怕,明天照常開店,我看誰敢鬧事。”
元熙一喜,有了這句話,她就可以有恃無恐了。蘭太太和蘭大人感情和睦,只要蘭太太幫忙吹吹枕邊風,蘭大人一挑小拇指就能把事情壓下去。
次日清晨,天上開始飄雪,元熙披著一件玉色斗篷站在門面前透透氣,劉天寶搓搓手湊過來:“三小姐,今天那幫人再來鬧事兒可怎麼辦?”
“怎麼辦?官兵來辦。”元熙正說著,迎面來的的兩隊官兵,為首的軍官向元熙微一頷首:“衛小姐,我們奉蘭大人之命前來保護您的安全。”
劉天寶一驚,生生被這句話嚇了一跳,咬著了自己的舌頭。元熙緩身施禮:“多謝軍爺。”劉天寶忙拉過元熙道:“三小姐,兩隊官兵站在咱們店門口,誰敢進來典當啊?”
元熙一想也是,便從荷包中取了一塊五兩的錠子,含笑道:“軍爺若是站在這兒,想必要把那夥兒賊人嚇跑了,我們也沒法兒做生意。不如請軍爺到對面茶樓裡坐著喝茶,等那些賊人來了,我叫人去請軍爺?”說著將銀子遞到軍官手中。軍官顛了顛分量,便招呼人去對面茶樓了。
劉天寶越發覺得自己先前小看了三小姐,忙追上去:“三小姐,您還認得蘭大人啊?”
元熙驀然盯著他,低聲道:“是啊,蘭太太是我乾孃。”劉天寶吞了口唾沫沒接話。
正午豔陽高照的時候,昨日那些鬧事兒的人又呼呼啦啦的闖進了熹茵堂,還是昨天那個人帶頭,進來便開始摔砸,元熙給令兒使了個眼色,令兒忙趁亂鑽了出去。
“你就是三小姐是吧?昨兒騙我的就是你。”那人順手抓起一個圓墩,向元熙走來,元熙順勢往後退了幾步:“誰讓你們來的?我給雙倍的錢,告訴我是誰讓你們來的!”
“告訴你?我抽完你再告訴你!”說著便把圓墩砸了過來,元熙一躲,他便撲了過來,劉天寶一把將元熙扯到一旁,自己同他撕打起來。
“誰在鬧事!統統給我抓起來!”兩隊官兵呼啦啦衝進來,將正在摔在的人紛紛按倒在地。令兒衝過來拉住元熙:“小姐,你沒事兒吧?”
元熙搖搖頭,見劉天寶的額角正在流血,便對令兒吩咐道:“你去找點兒白藥和布來。”
軍官給元熙一拱手,將鬧事兒的一個個帶出熹茵堂,門外圍著看熱鬧的老百姓,紛紛耳語,說熹茵堂有官家勢力之類的。劉天寶笑著搖搖頭:“得了,這下,咱們熹茵堂的名聲算是打出去了。”
“過來,我幫你上點兒藥。”令兒放下藥盤招呼劉天寶。元熙拿過棉花沾了些白藥:“我來。”
劉天寶竟有些羞怯,王賀阮二李霖三個都憋住笑,劉天寶嘴裡哆哆嗦嗦:“三小姐,我自己來吧,其實也不用,我們平時糙慣了,真不用……”
不由分說,元熙手中的藥已經按在他傷口處了,引得他倒吸一口涼氣,令兒笑道:“快三十的人了還怕疼。”
元熙一面擦藥,一面說道:“你別這麼感激涕零的看著我,一碼歸一碼,剛才要不是你拉我一把,受傷的就是我了,我是不想欠你人情。”元熙擦好了藥,又用白布條在他頭上纏了幾圈兒。將剩下的藥交給他:“平時自己勤著換,傷口結痂就好了。”
劉天寶嗯了一聲,半晌才擠出一句:“從來沒人像三小姐這樣,對我這麼好。”
元熙前一世嫁過人,面對劉天寶這樣的神情,她不難猜出劉天寶此刻對自己心生好感,只是她不打想讓這種心思繼續蔓延下去,便淡然笑道:“那就在熹茵堂好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