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書被元熙說糊塗了:“熙兒,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是說,你大哥本沒有病,是吃這藥給吃壞的?”
元熙笑道:“父親說的是,女兒就是這個意思。”
族老嗤笑道:“這到是奇了,藥也能把人給吃壞,我倒是頭一次聽說。”
元熙不以為然道:“這有什麼奇怪,還剩下一碗藥,是從剛才的藥壺裡倒出來的,只要找一個人以身試藥,結果不就一清二楚了?”
誰來試藥,這倒是個難題,別看族老叫的最兇,試藥的事兒誰敢讓他去?下人們也都畏手畏腳,不敢上前。也難怪,誰知道元熙說的是真是假?萬一是真的,這條小命還能保得住嗎?
眾人面面相覷,竟沒一個人敢上前。
俞姨娘接過元熙手中的碗:“三小姐,你可知道這藥到底哪兒不對?”
元熙迎著李大夫的目光,斬釘截鐵的說道:“這藥裡,多了一味烏頭草。大哥高燒咳血說胡話,都是中了這烏頭草的毒!李大夫,我沒有說錯吧?”
“什麼烏頭草!”李大夫急的青筋暴起:“我從衣這麼多年,從未見過什麼烏頭草!定是你做了什麼手腳,反而陷害我!”
老祖母冷下臉:“李大夫這話就不對了,您一個大夫都沒見過烏頭草,難道我這個閨閣中的孫女就見過烏頭草了嗎?我這孫女這幾日一直在閉門思過,哪有什麼本事害你?”祖母側目望著族老:“大哥,您說呢?”
俞姨娘救子心切,顧不得真假,把那一碗放的冰涼的湯藥一飲而盡。果然,不出半個時辰,俞姨娘便冷汗淋淋,扶著牆乾嘔起來。那症狀,和大哥發病時一個樣!老太太忙叫巧繡扶著俞姨娘進房休息,又問元熙:“你可知道這毒怎麼解?”
元嘉見母親尤氏臉色難堪,便道:“祖母,三妹年紀還小,就算看過幾本醫書也未必真的會做。不如叫李大夫去給三妹做幫手……”
元嘉話還未說完,老太太的指頭已經戳在她臉上,這話說的很不應景,難怪招致老太太的一番訓斥。元嘉退到一旁,悻悻的望著元熙。
元熙見尤氏冷著臉,便向族老和老太太福了福:“族老,祖母,大姐的話倒是提醒了我,不如叫人把爐子抬出來,就在這院子裡,每一味藥材讓大家過目,免得有人說我動手腳。”
小爐子架在院中,元熙坐在小竹凳子上,輕搖小扇。
烏頭草算得了什麼?前世在和親王府中,府裡的煉丹士曾給元熙講述過許多的解毒秘方。奇的不敢說,常見的毒草元熙都能解。
不到一個時辰,這藥便煎好了,倒在瓷碗裡,撲鼻的一陣甜香。尤氏不以為然的笑道:“一碗蜜水兒,真能解毒?族老,依我看,咱們還是找個正經大夫來吧?”
這藥果真沒有一絲藥味兒,顏色也淺。老太太接過元熙的藥,聞了聞,有些猶豫:“這就成了?”
族老咳了一聲:“瞎耽誤工夫,這東西能當藥吃?”一面囑咐尤氏:“去把濟世堂的張神醫找來,讓他新開一副藥。”
尤氏喜上眉梢,應了一聲轉身要走。
“不必了,這藥沒有任何問題,若是大哥和俞姨娘吃壞了,我當即償命。”元熙傲然望著族老。
尤氏驚惶的望著元熙,這丫頭似乎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越發不好對付了。尤氏到底是尤氏,自顧嘟囔一聲:“就是真吃壞了,誰敢要你償命?”
這話不偏不倚,正正說出了族老的心思。他隨即附和道:“這話在理,就是吃壞了,你這嫡出的小祖宗,連我這個老頭子都不敢要你償命,你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來哄誰?”
這個倚老賣老的老古板,如一座大山般壓得眾人動彈不得。偏偏每次尤氏煽風點火,他都要入套!難怪人們常說:見識短淺卻身居高位的人才最最可惡!元熙恨恨的望著尤氏和族老,一時進退兩難。
“要是吃壞了,我這老骨頭給成庸償命就是了!”
元熙驚愕的回過頭,老祖母已經端著藥碗,往俞姨娘的房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