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不能是我?你這一躲躲了多久了。”那個女生盯著胡立,突然音調高了起來。周荃驚的望向了二人,有些不解。
“先不說這個,老伯的事重要。”胡立眼神有些飄忽,望向了安詳的老伯。
“行,一會說,總算是找到你了。”周荃愈發覺得二人奇怪,因為她從那個姑娘的語氣裡讀出了生氣,但是這種生氣很明顯的感覺就是朋友的那種。
“好了,老古走之前說他不需要準備什麼喪禮,你們來看他了就把他送走。安安靜靜的來的,就安安靜靜的走吧。墓地他自己已經選好了,過會我喊幾個年輕小夥子來幫一下忙 ”村長適時插嘴,終止了三個人的尷尬。
“好,我來幫忙。周荃你先出去一下吧。”胡立應了村長的話,又知會了一下週荃。
“好,我去做飯。你們忙完了記得帶幫忙的人來這裡吃飯。”周荃擦乾淨了眼淚,似乎在看見老人是如此安詳的離去之後,悲傷少了不少。說完話,就準備去廚房了。
“你也去吧,孟言。”胡立對著那個姑娘說道,孟言望了一眼胡立,應了一聲,就跟著周荃去了廚房。
之後便開始了忙碌,村長帶著胡立去村裡找了幾個年輕人。回來後,合上棺木的卻是胡立,也許老伯也沒想到,送他離開這個世界的人,是一面之緣的胡立。幾個年輕人忙活了幾個小時,將老伯掩埋在了老伯選的地方,臨時用木牌做的碑面,之後再好好去補做一塊。
幹完活之後,也已經要天黑了,村長帶著人前往了老伯家,準備一起在那吃個飯。胡立卻讓他們先走,他隨後就到。
眾人走後,胡立一個人站在老伯的墓前發呆。他有些敬佩這個老人,如此的豁達明理,又活得這麼輕鬆。環顧四周,有落日餘暉,不遠處有涓涓細流,一個人在臨走之前親自選好了自己的墓地。這份自由之心境,讓胡立越發感嘆。
“老伯,我們一面之緣。今天見到孟言才知道,可不止如此,你那外孫女,是我好幾年的朋友了。”胡立望著老伯的墓碑,有些感慨。
嘆了口氣,又開口:“上次見面,你說我有心事。挺佩服你的,看人很準。”
胡立蹲下身子,點燃了一柱香,插在了墓前。
“老伯,說實話,我覺得我挺失敗的。我來這裡,是為了逃避我的失敗。可是我真的越來越覺得,自己越來越孤僻,我害怕跟人接觸。”胡立說著,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你外孫女是我很好的朋友,今天遇見她,我瞬間覺得自己很亂。我不知道怎麼面對別人,在來這之前,我選擇了逃避,選擇了一走了之。我不知道有沒有人擔心我,但是我還是堅持我當初自己的看法,離開了。”胡立好像很久沒這麼說過話了,所以越說音調越高,哭意越濃。
“老伯,你說一個人是不是不能對感情太認真?”胡立說完擦乾了臉上的淚,站起身子鞠了一個躬:“謝謝您。”然後轉身離去了。
回去的路上,胡立一直低頭想著什麼事情,有些悶悶不樂。
而此時的老伯家卻是不一樣的光景。
“你好啊,言姐姐。”周荃一邊做著菜,一邊跟孟言打招呼。
“你好。”孟言笑著回應,在旁邊擇菜。
“你和胡立認識嗎?”周荃發問。
“認識很多年了,七八年了吧。”
“哦哦,我和他剛認識不久。挺好的一人。”周荃有些尷尬,不知道說些什麼,但又不想讓空氣安靜下來。
……
忙了一會兒,做了兩桌子菜,外出幫忙的人也回來了,坐著熱熱鬧鬧的吃了起來。
周荃到處望了望,卻沒發現胡立的身影,趕忙跑去詢問村長,得知胡立在後面,就又去坐著了。一旁的孟言一直盯著周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大一會兒,胡立也回來了。周荃忙去廚房添置了一雙碗筷。
胡立坐在了孟言和周荃中間,默默吃起了飯,周荃和孟言倆都是同一個狀態:欲言又止。
似乎這屋裡的所有悲傷情緒,都附著到了胡立身上,一頓晚飯之後,送別那些幫忙的人,胡立收著碗筷,一言不發,小院裡的三人氣氛格外尷尬。
收拾完了之後,三個人坐在了院子裡,沒人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