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天後。雪漸漸在融化了,幾天的好太陽讓天氣逐漸回暖。興許是離過年又近了一步,胡立發現門外面來往的人越來越多了。周荃這幾天卻是沒怎麼來這裡,胡立似乎又恢復了他從前的生活,每天在院子裡,三餐過後曬曬太陽,逗逗貓和狗,看看書。
今天胡立吃完午飯剛剛坐下,就聽見外面有人敲門,大冰站起身“汪汪”個不停。
“來了,別敲了。”胡立起身,他不喜歡這麼吵的聲音。
“胡立,你快點,出事了。”原是周荃來了,胡立有些納悶周荃今天怎麼會這麼失態。
胡立加快腳步開了門,一開門卻發現周荃眼眶紅紅的,有些不太正常。“怎麼了?”胡立把門徹底開啟,柔聲問道。
這一問,就問出事了。周荃一聽見胡立的聲音,似是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決堤而出。
“胡立。”周荃眼淚有些停不下來,滿是哭腔喊著胡立的名字。
“怎麼了?”胡立心裡有些不忍,抬起右手準備擦擦她臉上的淚水,內心似乎有些掙扎,抬起了一點的手又放了下來。“進來吧,坐一會兒,別哭了,有什麼事給我講講。”
“不了,不了。胡立,你快跟我走。”還是哭腔,周荃根本停不下來。伸手就拉住了胡立的衣服,讓胡立跟著她。
“好,我先關門。”胡立轉身關了門,就跟著周荃往外面走去了。
慢慢的兩個人離開了小鎮,胡立發現這條路是前往白露渡的,此刻有微風拂面,陽光對映在沒有融化盡的雪上邊,樹梢偶爾有飛鳥,抖落下來不少潔白。
周荃一直走在胡立的前面,眼淚沒斷過,不停的往下掉。胡立幾次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又很快將手縮了回來。後來見他鎖著眉頭對周荃說:“怎麼了,一直哭,臉都哭花了。”
周荃似是再也忍不住了,轉身抱住了胡立,在他胸前埋頭哭了起來。“胡立,古老伯走了。”
“走了?”胡立心裡有些不安,但是又不確定,只能再開口詢問:“那我陪你去找他。”
“找不到了,找不到了,他不會回來了。”周荃哭的更厲害了,胡立不清楚她和老伯關係有多好,但是哭的這麼厲害,一定勝似親人。
就站在原地任周荃埋在胸前哭了一會兒,胡立小心翼翼的拍了拍周荃的後背,“別哭了啊,我們先去老伯家。哭成這樣,老伯會不開心的。”
“嗯。”周荃這才縮了回去,胡立趕忙從口袋裡拿出紙巾遞給了周荃,周荃低著頭擦著眼淚。胡立胸前卻是一片淚漬。
胡立看著周荃,有些無奈,但這種生死離別之苦,怎麼說的清呢?拍了拍周荃的肩膀,開口問道:“還能走嗎?不然我揹你過去吧,不遠了。”
周荃還是低著頭,沒有答話,彷彿整個人的魂都已經丟了。胡立只好過去,強行把她背了起來,往白露渡走去。周荃又忍不住,鎖著胡立的脖子低聲哭了起來。
胡立心裡也有些難受,他是個很害怕別離的人,雖說和老伯只有一面之緣,但記憶卻很是深刻。揹著周荃往白露渡走去,心情較之前幾天卻是大為不同,時不時的低頭或是仰望天空,心裡頗為難受。
也許這就是生死離別吧。不管你我熟不熟絡,當一件已經瞭解的事,亦或者說是一個已經認識了的人悄然離去,心裡的難受會自然而然的升起,因為從這一刻開始,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找不到你的蹤影。
所以才需要學會珍惜,勿要失去之後才後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