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那要不少錢的吧!”
“也許吧!”
“要說這芷藍吧,以前小的時候,週末沒少往我這跑,這個小區年代久遠,你看到現在這基礎設施都沒有完善,那時候更是,大門這裡,連個感應器都沒有,她就跟我坐在這裡。”老頭指著門口,“那時候如果你週末找她的話,你們就會出去玩,你要是不來,她寫完作業,就會來陪我,然後等著爸爸媽媽下班。想想,好像是很久的事情了,我都一個黃土埋半截的糟老頭子了,她也是快要三十歲的人了。但是自從她回來,我幾次觀察下來,總覺得她跟以前不大一樣,說到底,十年前的事情,對她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
高旻朗沉默著,也許眼前這個大爺,並不知道,十年前的事情,他也算是經歷者之一。
“小高啊,十年前,那時候,你估計也就不到二十歲吧。”大爺又問。
“我十八歲!”
“想想那天,芷藍回來以後,知道她爸爸出事的時候,瘋了一樣跑出去,我從沒見過那孩子那樣,想必是真的急了。不過後來那件事突然間就銷聲匿跡了,一點都打聽不出來。”大爺想必是一個八卦的人,說這些的時候,一副失望的神情:“有人說,老莫醉酒駕車撞死了一個什麼大人物的老婆,人家要他以命抵命...後來是芷藍媽媽四處奔走,才判了十年。”
高旻朗拿著包裹離開了,他不想聽了,十年前的事情,已經改變了他們太多了,每個人口中都有一個版本,他都不知道該相信誰了。不過他突然明白一個問題:即便自己不想聽,可是這個城市,有他們那麼多的熟人,見面一次,就會務必問起十年前的事情,這樣有一次次的揭開傷疤,他們心上的那塊傷得要多久才能癒合呢?
也許芷藍就是這樣的吧,她住在這裡這麼久,全小區的人都知道十年前發生了什麼。想必自從回到這裡,逢人便會解釋一遍吧,也許她早就心力交瘁了。
回到家裡,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把手裡的包裹放在一旁,找來剪刀,開啟。是一份精美的黃金套裝。手鍊,腳鏈,項鍊,耳環四件套!這麼貴重的禮物,到底是誰送的呢?包裹上並沒有地址,也沒有寄件人的名字!
高旻朗左思右想,能夠給芷藍買這麼貴重禮物的一定是關係匪淺,如今這個世界上,也許只有那麼一個人財大氣粗了。
芷藍,此刻你在幹什麼?
高旻朗把那個套裝放起來,給張賢宇打了個電話。第一次沒有打通,不過十幾分鍾以後,他便回了過來。
電話通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靜默了幾秒,張賢宇還是先開口了,他說:“當初,我選擇放手,是因為我知道她心裡只有你,也因為,我們有過同一個媽媽,我知道她接受不了我,可是你知道,每次她喊我哥哥的時候,我是有多痛心嗎?我選擇離開,是因為我怕跟她在一起共事,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可是你呢,我把她交給你,你卻放任她就那樣離開了嗎?”
“既然芷藍曾經喊你一聲哥哥,我想,我也有必要喊一聲!哥,我很開心,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你在關心她。你的禮物我收到了,但是很不巧,芷藍昨晚就走了,她沒有看到!”高旻朗看著不遠處的精緻的盒子繼續說道:“我不是放任她離開,我只是覺得她這些年過的實在太辛苦,能夠出去散散心,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你說的好聽,她辛苦是因為誰?難道是因為我嗎?”張賢宇憤憤不平:“自從她再次遇到你,就沒有開心過。怎麼,難道就算她還會再回來,你還要把她留在身邊嗎?”
“我不是要把她留在身邊,而是,她必須在我身邊。”高旻朗拿起遙控器,開啟電視機,裡面的聲音頓時充盈了整個房間:“曾經,她就在你手下工作,朝夕相處,我不是沒有給過你公平競爭的機會,可是你相信嗎,她就算不選擇我,也不會選擇你,我們的身後,還有一個陳杰,他必是芷藍退而求其次的那個人。可是她既然選擇了我,就不會再去招惹別的男人,不是我自信,而是我足夠了解她。”
“所以,你現在打來電話,是為了跟我耀武揚威嗎?但是事實上,芷藍還不是離開你了。三個月,那不過你自己的心理安慰罷了,她有多倔強,就對你有多痛心。”張賢宇起身走到窗前,手上出了一些汗:“我們不妨拭目以待。”
“在結果出來之前,我想把禮物歸還給您,麻煩您給個地址。”
“這個禮物收不收,不是你說了算的,要看芷藍怎麼選!”張賢宇笑了:“也許你並不知道,從芷藍登機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派人跟著她了。我不信,我的付出,她看不到!”
“既然如此,那就謝謝張總幫我保護她,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張賢宇站在窗前,俯瞰著大廈下面形色匆匆的人群,心裡確是莫名的難過:芷藍,你還好嗎?在遙遠的悉尼,有沒有想我這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