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鑽進樹洞裡的蕭笑來不及扶眼鏡,就聽到了某人在推諉責任,立刻毫不猶豫的嘲笑起來:「也不知道是誰聽到……」
「今年圩市入口確定是這裡嗎?怎麼看不到其他客人?」鄭清急忙忙出聲,打斷矮個子男巫的反詰,做出一副左顧右盼的模樣。
辛胖子很好心的幫他解圍:「哦,那是因為我們來太晚了。這會兒泉客來開市時間應該已經過去四分之一了……大部分客人已經都進去了。」
「這顆腮囊草有效期是多久?」
鄭清不動聲色的溜到蕭笑身旁,收著力,拍了拍蕭大博士的肩膀,然後順勢捏住他的肩胛骨,語氣帶著一絲威脅:「——千萬不要我們剛進圩市逛了一小會兒,腮囊草就失效。」
博士嘶了一小口涼氣,只覺滿口是水。
他抬手推了推眼鏡,遮掩自己抽搐的眼角。
「唔,這是我們調製後的精品腮囊草,有效作用期可以達到三個小時以上,逛圩市綽綽有餘。」他明智的放棄了挑釁身旁這個肉身強度越來越變態的傢伙。
「泡頭咒來一發嗎?幾位先森!」
一個略顯陌生的熱情聲音打斷了年輕巫師們之間的小插曲,鄭清回過頭,一隻伸長脖子的大烏龜正慢吞吞向洞口爬來,笑的滿臉褶子:「十個銅子兒可以維持一晚上,童叟無欺……雖然圩市上不需要泡頭咒,但圩市外面的散貨攤位卻都在水裡,沒有泡頭咒絕對不行的。而且,我相信你們應該聽說了,學校的傳奇巫師也建議進圩市的客人們都做好充分準備……當然當然,如果你們覺得泡頭咒悶得慌,我們這裡也提供腮囊草或者沙棠果,絕對的物超所值……但泡頭咒是最簡單的,來一發嗎,先生?」
鄭清感覺這個烏龜的囉嗦程度直追某部電影裡的唐僧。
烏龜身後不遠處,一口方圓裡許的池塘正咕嘟著氣泡,池塘上方水汽瀰漫,隱約可以看到持著彎刀的娜迦靈體在上方逡巡徘徊。
「不用了,謝謝。」
鄭清友好而堅決的拒絕了烏龜的推銷——就像他從來不在火車站或客運站買東西,這是他這個年紀的人對市場的尊重。
「我記得去年擔任入口管理員的是一條……一位金魚先生?」蔣玉好奇的打量著烏龜。
「水族很大的,小姐。」烏龜委婉而禮貌的敷衍道。
「十個銅子兒太貴了!去年不是才五個銅子兒嗎?」辛胖子嚼著自帶的腮囊草,很大聲的抱怨著烏龜的報價。他這次來圩市要賣芒草,所以格外關注市場物價。
鄭清則驚奇他的腮幫子竟然能同時容納這許多動靜。
「市場經濟,先生,我們水族圩市最講市場經濟了!」
烏龜伸長脖子一本正經的辯解道:「去年的祝餘草一株才賣一個銀角,但自從羅馬尼亞的吸血鬼跟克里米亞的狼人發生衝突後,祝餘草已經漲到三個銀角了……找誰說理去?」
祝餘草是一種吃了以後就不會飢餓的草本植物,常被魔藥師用來煉製辟穀丹,雖然原產招搖山,但現在產量最大的地區卻在第聶伯河流域。
對於烏龜提到的血族與狼人衝突,鄭清沒有關注過,想來也不過是那兩家千百年仇怨的又一次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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