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血符彈一百枚玉幣。
鄭清需要很小心才能剋制自己大聲吞嚥口水的衝動。
身為公費生,他一年的獎學金才十枚玉幣!步行街上賣的燒雞,一隻也只賣二十四個銅子兒!宥罪獵隊從校獵賽獲得的收益以及d&k一整年的淨利潤有沒有一百枚玉幣鄭清不敢打包票,他可以確定的,是聖誕節時為了給女巫們準備聖誕禮物,他把獵賽獎勵、d&k分紅以及其他雜七雜八收入加在一起,也只湊了一百枚玉幣的預算。
而現在,他只需要畫一張血符,裹一顆符彈,交給三叉劍,就能覆蓋一個大節日的禮物預算,還有比這更令人心動的交易嗎?
有那麼一瞬間,男生腦海甚至閃過割腕繪符的念頭。
但立刻,他想到自己血液的特殊性,強行剋制了這股衝動,同時在心底飛快盤算起來。
按照貝塔鎮上現在的行情,一張有效期三個月的標準符籙售價是一粒金豆子,這是註冊巫師級別的熟練制符師能夠拿到的價格。
一百枚玉幣,也就是一粒金豆子的一千倍。
沒有明確的資料可以證明,一位頂尖大巫師製作的符彈與一千張註冊巫師級別的火球符同時爆炸的威力相當,但鄭清想到自己第一次參加冬狩時的經歷,想到自己引爆的數百張爆炸符後的場景,估摸著二者應該大差不差。
所以說,三叉劍給出的這個價格勉強算是有誠意的。
唯一需要在意的,是這種符彈使用自己的血液繪製,除了血液可能涉及的詛咒風險外,血液中蘊含的禁咒氣息也是一樁麻煩事。
前者尚且可以透過某些特殊制符技巧進行規避,譬如任何試圖拆解符彈的行為都會導致符彈崩毀、使用獨角獸等其他魔法生物的鮮血併線構圖、在符腳處勾勒欺騙性魔紋等等。
後者就很麻煩了。
誠然,經過黑獄之戰後,他的身份在部分高階巫師眼中已經不是秘密了,但詳細瞭解與模湖瞭解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鄭清不認為月下議會或黑暗議會的人能準確的把自己與四代禁咒聯絡在一起——這種超乎想象的結論需要同樣超乎想象的實力才能計算出——他更傾向於外界只是模湖認為自己與禁咒之間有關係,類似仰望星空導致汙染,接觸過禁咒所以沾染了一些禁咒氣息。
有了這個前提,繼續隱匿涉及自己身份的線索就非常必要了。
“那些符不是我畫的。”他很沒底氣的說道。
“我們只需要成品的符彈,”米利巫師非常和氣的看著他,語氣誠懇:“我們不會追究製作符彈的符籙來源……只是想做一筆簡簡單單的交易。”
“但是,按照《巫師聯盟符籙管理辦法》,市場上禁止流通有效期三個月以上、且具有一般殺傷力的符籙。”
鄭清很小心的引用《巫師法典》裡的條例,提醒茶几對面幾位黑袍子:“我的那些符彈,不論從有效期還是殺傷力上面,都遠遠超過限制了……”
事實上,在這些黑袍子們提出這個建議之前,鄭清就曾有過類似的打算。但聯盟對於符籙等具有殺傷性魔法用品的管理非常嚴苛,比如單一客戶一次性購買五十張需要報備等等,普通小店很難稽核購買人的身份資訊,所以最終他只在d&k裡兜售一些零散符籙。
而正規渠道之外,流浪吧則是最佳的灰色交易撮合場所。
只不過鄭清實在不放心讓沾了自己血跡的符彈——即便他做了很多防範措施——進入黑巫師們橫行的世界流通。
聽到男巫的擔憂,幾位黑袍臉上均露出一絲古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