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一部分人的選擇。”
他抬手打了個響指,兩人周圍立刻浮現一圈人像虛影,然後蕭笑順手點了一個距離他最近的人像:“就像張叔智,你覺得琳達·巴恩斯都可以提前一年申請畢業,能夠成為雷哲的張叔智會拿不到足夠的學分?”
“這可不一定。”鄭清嘟囔著,很想提醒一下自家占卜師,張家人從來不以智慧著稱,類似張季信同學,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把肌肉練進腦子裡。
“再比如!”
蕭笑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麼,稍稍提高聲音,重新選擇了一個人像虛影:“阿爾法的弗裡德曼爵士,連續三年公費生,曾經是奧古斯都頭銜的有力競爭者……但即便在與瑟普拉諾的競爭中落敗,在阿爾法堡大失顏面,他也沒有選擇提前畢業!如果他願意,我相信選擇‘血族紋章學’‘月下氏族簡明史’‘月下魔法哲學’之類的課程,他也能夠很快攢夠學分吧。”
這個例子很具有說服力,鄭清老老實實閉著嘴聽了。
“還有我。”
蕭笑抬手打散半空中那些轉來轉去的人像虛影,反手指著自己鼻子:“你覺得我想提前畢業,有困難嗎?”
鄭清果斷搖了搖頭。
開玩笑,他毫不懷疑,如果第一大學全體在校生中只能選擇一個人畢業,或許這個人選還有一些爭論,但如果只以魔法知識掌握量作為能否畢業的衡量標準,那毫無疑問,唯一的人選必然是蕭笑。
“所以說,”蕭笑捲起自己的竹簡法書,總結道:“對很多巫師世家出身的年輕人來說,第一大學更像是一個擁有豐富資源的社交場所,一個接觸前沿魔法知識的實驗平臺,一個逃離家庭樊籠的自由之地……積累經驗、結交朋友、自由放縱、觀察世界……年輕人能做的事情太多了,為什麼你只關心學習呢?”
聽到最後一句話,鄭清頓感豁然開朗。
對哦,自己還只是個年輕人,一個應該自由放縱的年紀,一個餵馬劈柴周遊世界的年紀。憑什麼別人來學校是逃離樊籠,而自己卻進入樊籠呢?
第一大學大佬們隔空鬥法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我還是個孩子!
想到這裡,他終於感覺到了一絲輕鬆,半開玩笑的回答了博士的問題:“為什麼關心學習……因為我是九有學院的學生?對九有人來說,知識就是力量。”
“錯。”
蕭笑晃著手指,微微搖頭:“對巫師而言,知識應該是槓桿……而在第一大學,這個槓桿不僅更長,還更結實。因為藉著這個槓桿,你真的可以撬動地球。”
“那你覺得我應該申請提前畢業嗎?”鄭清打起精神,把對話扯回最初的話題上。
矮個子男巫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非常委婉的提醒:“我是一個占卜師。”
“所以?”鄭清沒聽懂他的話外音,以為他是想要收費,摳摳搜搜著摸出幾個銅子兒,拍在占卜師手中。
蕭笑一臉嫌棄的接過,塞進口袋裡,然後扶了扶眼鏡,回答道:“占卜師從來不會給人明確建議,他們只會給你羅列不同的可能性……所以,不要瞻前顧後了,想做就做……多大點事兒,別怕。”
年輕公費生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如果單純申請畢業,問題確實不大……但在這件事上,除了害怕,我已經找不到其他情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