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天空中瓢潑而下的血雨,我駭了一大跳,連忙催動身下的雲彩極速逃走,待得徹底遠離了那條妖蛇屍體爆炸的範圍,這才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
“幸好我跑得快!不然就成為‘落血雞’了!”
一旁的小鬼被我氣得當頭給了我一個爆慄,口中大罵,道:“你要早些拿出這份逃命遠遁的本事,哪裡至於浪費剛才那個寶貝!”
“你幹嘛!反了你了!你居然敢敲我腦袋?”
我捱了小鬼一個爆慄,也是差點炸毛,可是一看到小鬼那可怕的眼神,我又慫了,悻悻一笑,有些心虛的轉過頭。
過了半天,等到小鬼氣消了,我又轉過來,笑嘻嘻地問道:“剛才我的那塊玉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居然會有那麼大的威力?”
“你不知道?”
我似乎再次重新整理了小鬼對我的看法,他那種探究的目光看得我汗毛乍立。
“剛才那塊玉佩裡面儲存了一道極其強大的靈力,如果別人攻擊你,那股靈力就會形成一道護罩將你護住,而如果你把它扔出去,那道靈力則會爆發出凌厲的攻擊,至於威力麼,你剛剛也看到了。”
聽了小鬼的解釋,我愈發疑惑了,那塊玉佩的來歷普通至極,根本不可能有此種神異。
我小時候與即墨一起玩耍,我嘲笑他一個大男人只喜歡擺弄香料,他反諷說,他那些盛香料的器皿一個個都是寶貝,不像我,連個像樣的飾品都沒有。
那時候多年輕氣盛啊!我當即跺腳離去,在俗世的一個路邊攤隨手買下了這塊假玉佩,興沖沖地拿到即墨跟前炫耀,說什麼這是我先祖的遺物,一旦把它捏碎,就可以把天都捅出一個窟窿!
即墨抿著嘴唇,有些嫌棄地看了看我,但卻被我飽含威脅的眼神盯得發毛,連忙擺出一副欽羨的神態,嘴裡妙語連珠,不斷誇讚我這個“先祖遺物”,直把它吹捧得天上有地下無。
他這麼給我面子,我自然很是高興,於是便把這玉佩掛在腰間,直至今天。
難不成,當初那個攤主是個隱世高人?那塊玉佩真的是大寶貝?
想起當初那個攤主諂媚的笑容和黃得發黑的大門牙,我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那些遊戲人間的大佬,不都喜歡把自己打扮得奇形怪狀嗎?
他肯定是看我莒蘞聰慧識禮,這才給了我這份善緣!
一念至此,我不由得暗自懊惱,早知道那老神仙這樣看重我,我就多買一些東西了,就算把他的攤位搬空,他也只會認為我慧眼如炬不是?
小鬼自然不知道我的一番遐思,只是嘟著嘴在那兒賣萌。
看他實在可愛,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蛋兒,沒辦法!儘管明知他的真實身份,可我實在是無法抗拒萌娃的誘惑!
“喂!你幹嘛!”
小鬼一把將我的手開啟,滿臉鄙夷地看著我,謹慎地退後兩步,試探地說道:“你、你不會有戀童的怪癖吧?”
聽到他的話,我笑了起來,努力把我的秀眉笑得像月牙,故意嗲道:“對呀!對呀!所以小鬼,你就從了我吧!”
一邊說著,我又伸出手去捏他,把他臊得渾身都不自在。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到底忍不住笑意,看著他發黑的臉色大笑起來,好半晌才平息下來,在他發難之前,首先質問道:“喂!你不是說往西邊走安全嗎?怎麼還沒走兩步就碰到一條妖蛇?若不是本姑娘渾身是寶,我們可就共赴黃泉了。”
被我問得一愣,小鬼一下就焉了,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無力地抓了抓頭髮,疑惑地說道:“難道我修為盡消,就連推演盤算之法也失效了?”
小鬼兀自在那兒疑惑,突然看到我發痴的眼神,不由得伸出小肉手在我眼前晃了又晃,眨巴眨巴眼睛,還以為我得了什麼怪病。
我當然不是發了癔症,而是此刻踏空緩緩而來的男子實在是太過好看。
他一襲白衣纖塵不染,身量頎長,面龐俊逸,最最難得的是身上那種超然的氣質,讓他好像雲端裡的上神,聖潔得近乎縹緲。
小鬼有些遲疑地回過頭,眼皮一跳,脫口喊道:“嬴澤!”
不錯,來者正是天帝第九子,嬴澤。
嬴澤看到我和小鬼這一奇葩組合,不由得也愣了愣神,半晌才說出一句,“兩位自食神宴為食神兩位孽徒挾持而去,此番眾仙家正急著尋你們呢。”
小鬼顯然對嬴澤十分氣惱,別過臉去不看他,我卻有些想知曉蒼桓的近況,於是斂袖上前,先行了一禮,才問道:“敢問神君,尊皇元子殿下如今何在啊?”
嬴澤流波美目打量我一眼,淡淡地說道:“元子殿下和蘭仙子正在追查你二人的蹤跡。”
聽到蒼桓還在找我,我心頭一暖,覺得自己跟著小鬼在外面亂跑也不像話,當下就想著要去與他匯合。
見小鬼一副對自己有氣的模樣,嬴澤眼中悲喜莫名,輕嘆一聲,對著小鬼說道:“道長修為盡消,還是回太祖洞靜修的好。”
這話原也沒什麼古怪之處,可是小鬼眼珠子轉了一轉,突然問道:“剛剛那條妖蛇,你是不是知道它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