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汪遠之又扭過頭來不放心的叮囑道,“有人敲門千萬別開。”
安小小無奈道,“知道了,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
門被合上,樓道里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安小小這才卸下了力氣,攤回到了沙發上。
她哪有什麼精神,只不過是不想讓好友擔心罷了。
她沒有回床上,合衣躺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夢裡她是一個孤獨的旅人,逆行穿梭在時間的沙漏裡,與所有人擦肩而過,卻找不到棲身之所。
像極了《阿飛正傳》裡的荊棘鳥,終生飛翔,累了睡在風裡,直到死亡才會落地。
清晨,吵醒她的是大力的敲門聲。
她昏昏沉沉的去開門,只見一個滿臉橫肉的婦人正叉著腰站在門口。
“這個月已經過去十天了,什麼時候交租?”
被刺耳的吼聲驚醒,睡眼朦朧的她這才反應過來,面前的應該就是這間屋子的房東。
她強打起精神,歉意的賠著笑臉,“實在不好意思大姐,這幾天忙耽擱了,我這就進屋給您取錢。”
婦人抱著胳膊,趾高氣昂,“快去,下次自覺點別等我催。”
安小小連聲應好,她將昨天裝著工資的信封開啟,數出了一多半交到了婦人手裡。
婦人將錢塞進了包裡,“下不為例。”
送走她,安小小關上門,回到了屋裡,看著信封裡僅剩的五張鈔票,嘆了口氣。
事實就是這麼殘酷,即便是難過的要死,世界也不會可憐你,給你喘息的機會,它只會像個刻薄的主人,揮動著鞭子不停地驅趕著它的奴隸。
雖然按照離婚協議,安小小可以拿到黎天的財產,但他本就收入不多,且全在黎母的手裡攥著,想要拿出來,比登天還難。
安小小拍了拍臉頰,深吸一口氣走進了浴室。
嘩嘩的水流沖刷著她的身體,溫熱的水讓她確認了自己的存在。
洗漱過後,安小小開啟電腦開始在各大招聘網站上尋找合適的工作資訊。
忽然間,手機響了起來。
她深吸了口氣,將它拿了起來,儘量的將自己聲音調整的自然一些,“媽。”
“你這孩子好久都沒給我打電話了,怎麼樣最近挺好的吧?”
“這不是忙嘛,我在這一切都好你放心就行。”
安小小臉上堆著笑容,心裡卻滿是苦澀。
“黎天他也挺好的吧?前幾天還給你爸寄了茶葉,這孩子心真細。”
“他也挺好的。”
“最近什麼時候休息啊?回來住兩天吧,你爸都想你了。”
“媽,最近公司正準備升遷一批老員工,裡面有我。”
母親立刻會意,“沒事沒事,你先忙,工作重要。”
“等我得空了就回去看你們。”
“行,帶黎天一起回來,你爸還想跟他下棋呢。”
安小小紅著眼睛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