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瑞城笑了一聲，這一次，他的笑聲裡有一種深深的自嘲︰
“當天，我就是因為她的坦誠，所以沒有對她起疑。東子，她太瞭解我了，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怎麼才能瞞過我。所以她回來這麼久，一直到現在，我才能真正的抓到她背叛我的把柄。”
“……”
東子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不管怎麼樣，他不願意相信許佑寧是回來臥底的。
或者說，他不願意看到康瑞城被傷害。
“城哥，”東子沉默了好久才重新出聲，“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康瑞城的神色變得陰沉莫測，“我沒記錯的話，奧斯頓來的那天，是阿金上來把我叫下去的，對吧？”
東子點點頭︰“是啊。”說著，突然意識到什麼，意外的看著康瑞城，“城哥，你也懷疑阿金？”
康瑞城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波動︰“我早就開始懷疑他了，否則不會把他派去加拿大。可惜，那個時候我們沒有查到什麼實際證據。現在，阿金也差不多應該露餡了。”
“……”這段時間，東子經常和阿金喝酒聊天，就像無法接受許佑寧不是真心想回來一樣，他也不太能接受阿金是臥底。
此時此刻，東子恍惚覺得，世界正在緩緩崩塌。
當然，不是他的世界。
是康瑞城的世界。
“東子，你幫我做一件事——”康瑞城吩咐道，“明天開始，你恢復正常工作，阿金來找你的話，你幫我試探一下他。”
東子還是沒有反應過來，聽得半懂不懂，問道︰“城哥，我要試探什麼？”
“穆司爵一定很急著接許佑寧回去，如果阿金是穆司爵的臥底，阿金說不定會知道穆司爵的計劃。”康瑞城看著東子，一字一句明明白白的說，“我要你把穆司爵的計劃問出來。”
東子點點頭︰“我明白了。”
“……我走了。”
這句話，康瑞城像是悶了很久才說出的，聲音低得讓人幾乎聽不清。
但是，東子聽出了他聲音裡的失落和失望。
許佑寧這次回來之後，東子多多少少發現了，康瑞城也許稱不上深愛許佑寧，但他確實是需要許佑寧的，他需要許佑寧留在他身邊。
可是，就在他以為許佑寧會留下來的時候，卻又突然發現，許佑寧根本不想呆在他身邊。
許佑寧愛的人，也許是穆司爵。
康瑞城從來沒有承受過這種打擊。
他心裡，應該很難過吧？
外面，康瑞城已經上了自己的車子，卻遲遲沒有動作，只是把自己悶在車廂裡抽煙。
康瑞城從康家離開的時候，有幾名手下開車跟著他。
此刻，幾個手下就在後面的車上，看見康瑞城沒有任何動作，每個人都滿是問號，卻沒有人敢上去詢問。
可是，一直呆在這裡，是有危險的啊。
手下想了想，給東子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目前的情況，問東子該怎麼辦。
東子只是說︰“你們跟著城哥就好。城哥什麼時候走，你們就什麼時候走。記住，保護好城哥，還有，不要去打擾他。”
康瑞城生氣卻不爆發的時候，整個人和猛獸沒有任何區別。
誰在這個時候惹他，絕對死路一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