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蝶心頭微震,好不容易才安撫下魏子玲,讓她不要多想,先回房休息,晚上睡覺前把門窗都鎖好,自己小心一些,身邊時時刻刻都要留一個婢女貼身跟著,現在驚慌失措也沒用,反正聽說那淫賊再次拜訪那些娘子時,都會先給她們一封信,等那淫賊有下一步動作了,她們再想對策也不遲。
但莫小蝶知曉,這些話也只是安慰一下魏子玲罷了!
魏子玲走後,莫小蝶皺眉沉思,辛夷從莫小蝶口中得知了這件事,駭得倒吸一口涼氣,她沒想到剛剛才聽到的事情,這會兒竟然就發生在了自己身旁,一想到三娘子就住在自家娘子隔壁,她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娘子,這件事可需要告知蕭郎君?”
她自然知道這不是她們能解決的事情,以侯爺和郭氏那冷血自私的性子,若他們知道了這件事,很可能寧願選擇犧牲三娘子也不會讓侯府蒙羞,到時候也知道了這件事的娘子說不定會被牽連。
便是告訴魏子清和袁鴻傑,他們大抵也是沒什麼法子的!只能乾著急。
莫小蝶點了點頭,這件事確實是要跟蕭楚睿說的,她站起來,道:“我現在就去修書一封,你讓雲依雲裳今晚送過去。”
然而云依雲裳回來後卻說,郎君如今不在府上,她們已經交代了郎君院子裡的人,等郎君一回來就把她寫的書信交給他。
莫小蝶有些意外,但也只能等。
第二天晚飯後,莫小蝶照例到院子裡做每日的鍛鍊,突然卻見一旁的辛夷面露訝異,雙手捂嘴不敢置信地看著她身後。
她眉頭微皺,立刻眼神凌厲地一個回頭,見到踏著月色而來的白衣郎君時,很是微微一愣,第一反應是看了看魏子玲的房間。
頭兩次他都是在比較晚的時候來找她,魏子玲睡得早,那時候她一般不會輕易出自己房門了,然而現在還早著呢,他就這麼旁若無人地走在她們院子裡了,該說他囂張呢,還是囂張呢?
她也是完全沒想到,蕭楚睿竟然親自過了來!
蕭楚睿自然知道她那個眼神的意思,忍不住笑道:“她們短時間內不會出來。”
莫小蝶瞭然地點了點頭,估計被用什麼手段弄暈了吧,她伸手讓辛夷把手上的巾子遞給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無奈道:“你下次要過來與我說一聲便是,這樣突然過來嚇人不說,把人弄暈還不曉得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她後知後覺蟬衣應該也在被弄暈的行列中。
蕭楚睿見她一身藕色窄袖短衣,一頭長髮利落地紮成馬尾,臉蛋兒撲紅,眼睛依然是充滿了精神氣的,飽滿的額上滿是細碎的汗珠,粘著幾根劉海,英氣之餘透出了幾許嬌俏,眼神不由得放柔,道:“是我的不對,這兩日我在東宮協助太子殿下做事,今晚回到家才看到了你那封信。”
也不知道是什麼心理,一向不喜做麻煩多餘之事的他,看到信的第一時間不是分析這件事,做出部署,而是心裡有些躁動,那一時間腦子裡想的竟只有過來這裡,看到她,再當面和她談。
這不該是他的做事方式,只是他一時竟有些看不透自己的心思。
那晚上她給他吹的笛音彷彿入了魂,這些天,他總是時不時地想起她一臉專注地為他吹奏笛子,眼簾微垂,眼睫兒微顫的模樣。
那童稚歡快的曲調在他腦海裡徘徊不去,前兩天在東宮閒來無事時,他竟不知不覺地吹奏了出來,太子殿下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看著他,他把笛子緩緩從嘴邊移開時,也有些恍惚失神。
他平靜了十幾年的心,竟然因為這樣一首簡單得也許只能用來哄哄小娃娃的笛音,亂了。
對方如此乾脆直接的認錯態度倒是讓莫小蝶不知道說些什麼了,她想起自己如今一身臭汗,不由有些赧然,“你不介意我這樣跟你談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