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治反倒是興致愈起,但是很少看到李盛襲這個模樣。
最終李盛襲不置一詞,只是頗為複雜的看了他一眼,而後獨自去。
容治:「……」
突然更想知道了。
正當他看著李盛襲的背影出神的時候,忽而聞到一股血腥味,他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身子下意識大人往右邊一側,躲過了即將搭上自己肩膀的那隻「血手」。
穆璟見自己撲了個空,略略挑眉,有些邪氣的看著容治,「這位郎君反應倒是快?」
「定寧侯謬讚了。」容治點了點頭,退了兩步,總覺得這位小侯爺有些來者不善。
「不知郎君是誰
?怎麼會在姑姑身側?本侯與姑姑相識多年,似乎不曾見過郎君。」
「下官姓容,乃是殿下新派任的長史。」容治將自己的身份含糊了過去。
「原來是容長史,一開始見你跟著太子殿下,還以為你是太子殿下身側的伴讀呢。」穆璟瞭然。
不知是不是容治的錯覺,總覺得穆璟的來者不善更加強烈了一些。
「太子殿下身側伴讀,皆是高門子弟,下官不過區區黎庶,承蒙殿下賞識,才得以至此,豈敢再有奢望?」容治極為謙遜的說道。
「是嗎?既然如此,那麼你為何會在太子殿下身側,而非時刻陪伴在姑姑身側呢?昨夜姑姑孤身一人闖龍潭虎穴,你身為長史,難道不該相伴左右?」
容治沒有想到穆璟會陡然發難,不過他依舊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殿下自有殿下決斷,殿下責令微臣襄助太子,微臣自是義不容辭。至於殿下的行蹤,下官只是長史,又豈能左右?何況,曲郎君乃是殿下舊友,如何是龍潭虎穴?」
「你不知?」穆璟似乎有些驚訝,隨即又不客氣的說道:「若是你只知道聽姑姑的話來辦事,那麼姑姑要你做長史又為了什麼呢?姑姑身邊從來不缺只會聽話做事的人。」
「可若是聽話辦事都做不好,屬下來殿下身側又是為何呢?殿下素來多謀善斷,下官之責,乃是從旁提醒,而非由心左右。」容治反駁。
李盛襲不是元嘉帝,他也不是從前的容治。
主公糊塗,身旁的人自當規勸。若是主公聽勸,自然是君臣相得。可若是主公執迷不悟,一如北齊的元嘉帝,那麼這個時候,就應該擇主另就。
主公英明,自己沒有勸諫的餘地,那麼就應當盡心做好主公吩咐的事宜,而非為了名利去左右對方的決斷。
「你!」穆璟一噎。
容治不欲與之多言,他剛要離去,對方忽而想到什麼。
穆璟神色陡然變得犀利起來,不同於往日的無事生非,他就像是翱翔九天的一隻雄鷹,「你說你姓容,你叫什麼。」
容治微愣,最終還是給了答案,「容治。」
穆璟有些驚訝,卻彷彿已經猜到了幾分,他的目光多了繼續複雜,看向容治越發深沉。他似乎有幾分不解,但是並未加以詢問。
而是繼續朝容治發難,這份發難不同於往日的惹是生非,而是一種敲打:「你有幸得到姑姑的賞識,是你三生有幸,容長史,好好把握你的機會,可別錯了心思,白白毀了青雲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