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李盛襲,又
彷彿在看一個冥頑不靈的亂臣賊子,「獨夫之心,日益驕固,大約就是這個模樣。長公主殿下,任由您如何巧舌如簧的詭辯,但是您需得知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你如此行徑,有朝一日必將自取滅亡!殿下好自為之。」
他話說完,也顧不得什麼禮節,當即甩手而去。
李盛襲沒有攔他,她只是揮了揮手,「你下去領賞吧。」
「是。」宮女溫聲退下。
李盛襲神色有幾分複雜。
「殿下何必為此人置氣。」留今勸慰道。
李盛襲搖了搖頭,「我沒有同他置氣。只是可惜。」
「可惜?」留今疑惑。
「此人有用,卻不能為殿下所有。」容治開口。
李盛襲看了容治一眼,她點了點頭。
郭御史有用,他的才幹毋庸置疑。但是他卻不能為她所用。
她與郭御史之間的矛盾,與旁人不同。他們不是仇敵,也算不上政敵。
想要化解這份矛盾,除非他們誰退一步。
但是幾乎不可能。
他們之間的矛盾,是郭御史想要把她安在那些條條框框,而她不想把自己塞入那些條框。他們都認為自己沒有錯,這是長此以往所形成的。
他們的矛盾化解不了。那麼就會形成一種很壞的的結果。
郭御史不知她所以不信她。她因為郭御史不信她,繼而開始防備郭御史。
相互猜疑,莫過於如此。若是僅僅是猜疑,那倒是罷了,猜疑之下,必然會升起更多的事端。他也不知道有朝一日,她會不會向郭御史揮起屠刀。
「他的想法,是環境所致。難以改變,其實不只是他,世上有無數人,皆是如他所想。」
「繼續說。」李盛襲看著容治,她並不覺得容治是勸她站在郭御史的角度去想去看。
容治微微一笑,話音陡轉:「但是他們沒有他那般頑固。他們欣賞與羨慕殿下的與眾不同,但是又不得不繼續按照世俗的條框活下去。」
李盛襲來了興致,她託著下巴。
「殿下瀟灑自在,幾乎可以說是……」容治頓了一頓,又繼續斟酌說道:「幾乎可以說是懶得去改變別人的想法。但是殿下有沒有想過,「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有些事情,殿下不去做,就沒有更合適去做的人。」
李盛襲,是天生的達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