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容治回去的時候,正好受到了襄成侯「脫困」的訊息,他連忙帶人趕了過去。
路上恰好遇到了周書湛與宋永津,縱然三人各懷心思,此刻也不得不結伴而行。
三人見到顧凌虛的時候,顧凌虛方才下馬,他身上的甲冑已經破損,墨色的衣袍上盡是暗沉的血塊,也不知是誰的血。
他身後跟著很多人,有尋常士兵,也有一些普通百姓打扮的人,只是這些「百姓」眉宇之中有淺淡的兇戾之色,身份應該很不尋常。
看到來人,不,嚴格來說是看到宋永津,顧凌虛面帶幾分輕鬆之色。
「侯爺。」宋永津趕忙下馬,跑到顧凌虛身側。
「勞累宋叔擔心了。」宋永津是老襄成侯一輩的人,於顧凌虛而言,雖是舊部,卻更是亦師亦父。
宋永津搖了搖頭,「有什麼勞不勞累的,你若是出了事情,我有有何顏面去見你父親呢?」
顧凌虛只是一笑,而後指了指身後的人說道:「我招降了山中不少匪寇。」
宋永津點了點頭,「他們落草,多為時勢所迫,若能收用,倒也是好的去處。」
「我也這般覺得。宋叔,你幫我去處理此事,集冊之後將他們分散到各個大營訓練,而後再分到大家軍中。」
賊匪因利成聚,縱然如今收編,卻也要防範一二,以免再度聯合成亂。
李盛襲聽到這個安排,並不意外,顧凌虛摻和其中,必然也會想著如何為自己謀利,他是有野心的。而且收編部曲本不奇怪,只怕他還有更大的動作。
和顧凌虛閒談之後,宋永津就去安頓那些賊匪。
而顧凌虛則是看向周書湛與容治,他的雙眸一下子就冷了起來。
「襄成侯。」周書湛輕輕喚了一句。
誰料下一刻,顧凌虛就猛地將自己的長劍從劍鞘之中拔出,劍上閃爍著鋥亮的寒光,劍刃上還殘留著凝固的血跡。
長劍從二人身前劃過,若是他想,此刻取二人性命也不難。
「襄成侯,你這是做什麼?」周書湛臉色不由得難看幾分。
容止也似乎有些驚詫,他挑了挑眉,後退幾步。
「沒什麼,忽而想要活絡一下筋骨。」顧凌虛冷然,他並沒有收回自己的劍,而是看著長劍開口說道:「進山之後,將士們接連乏力,以至於本侯中伏,深陷賊手,若非那些賊人只不過是烏合之眾,只怕此時本侯早已是他人劍下亡魂。如今活絡一下筋骨,周府尹緊張做什麼,難不成是做了什麼虧心之事,以至於草木皆兵?」
周書湛皺眉,雖然已經料想得到顧凌虛的猜忌,但是真正面臨之時還是未免驚訝,他瞥了一邊較之他要氣定神閒的多的容治。
「襄成侯,此事或有誤會,襄成侯還是聽我分辯兩句,免得中了他人的女幹計,挑撥你我關係。」周書湛又掃了容治一眼。
容治輕笑,「聽周府尹此言,倒像是意有所指。只是周府尹莫要忘了,襄成侯出事的那一晚上,若不是宋將軍來了,周府尹怕是還想不起來叫人去林中搜救襄成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