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娘子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江沐頤看著周令望。
周令望緩緩起身走到殿前,朝著江沐頤就是鄭重大拜。
「你這是做什麼?」江沐頤不由得皺眉,看著這個周氏門閥的貴女,滿臉的不解,這葫蘆裡又是賣的什麼藥?
「罪臣之女,上承其罪,不敢坐。」周令望謙卑道。
罪臣之女,江沐頤琢磨著這兩個字,她是要舉報自己家人的罪行,江沐頤來了幾分興致,但是忽然想到什麼臉色就驟變。這個
時候前來告罪……
「臣女要揭發周氏為謀私權,不惜炸燬堤壩,使得生靈塗炭,百姓遭殃。」說完,她又是一拜,但是這一次卻並沒有起身。
同樣的皇后也沒有叫她起身。江沐頤臉色徹底變得難看了起來,「事關重大,週四娘子莫要信口雌黃。」
「臣女不敢欺瞞。」
「既是如此,那你又是如何得知?」
「臣女聽聞家中屢有船隻從下丘運往南地,中途曾經發生過一些意外,有幾艘船上突起了爆炸,炸傷過不少家奴。在此之前,臣女並未多想,如今,心中已有懷疑。」周令望認真的說道。
「此事聞所未聞。」一艘船爆炸這件事情不算是小事。
「因為死的是家奴,所以這件事情被家中按了下去。」家奴身在奴籍,對於周家的人來說,家奴和他們家中的某一件器物並無分別。周家存心想壓,不可能壓不下去。
「這也不過只是你的猜測罷了。」江沐頤雖是這麼說,但是心裡也信了三分,無他,若是從客觀的角度來看這件事情,的確是周家受益最大,而且周家人對於這次水災的準備也太及時了一些。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攥緊了拳頭,她也是世家出身,只不過家族式微,若是周氏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情,可以說是喪盡天良了。
「臣女只是閨中女子,能力有限,這件事情是真是假,只能交給別人來查探。」周令望垂著頭。
這倒是真的,周令望傳了這麼一個訊息過來,已經是很大的幫助了。只不過她很是好奇,這位周氏的貴女為什麼會來送這個訊息,要知道周家是她母家,而這又是牽連九族的大罪。
這麼想著,皇后也問了出來。
周令望聞之,神色淡然,「周家雖是臣女母家,可是臣女自幼也是讀過書知曉理義,如何能夠助紂為虐?再者,臣女也有私心,此事乃是株連九族的大罪。若是一日東窗事發,還望娘娘能夠看在臣女舉報之中,為我周氏留下一絲血脈,哪怕只是留下週娘娘的性命也好,如此,也算盡了人倫。不負周氏多年教養。」
也全了情和理。
她自己的命她倒是不敢奢求。唯一敢求的也只有周令聞的命,這件事情雖然株連九族,可是周令聞畢竟是天子宮嬪,更是外嫁女,或許能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