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周令聞是進宮奉聖的,她若是有了孩子,這個孩子就必然是聖上的。
要知道聖上還在孝期,勾引聖上孝期淫樂,這可不是什麼小的罪名,就是周琺怕是都得辭官謝罪。這還是看在是三朝元老的份上,至於周書湛,一個教女不嚴的罪名就足夠他受的了。
張夫人怎麼能不把握住這個機會呢?眼下宦官式微,她若是能立下一功,他們的境況也會好些。
那小姑娘的模樣她可是瞧見了,小產,十有八九是真的。
周夫人笑意一滯,“小小晚輩,怎麼好勞動張夫人,不如這樣,民間郎中靠不住。勞煩王妃去宮中請太醫來看看。”
太醫院的太醫自有分寸,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誒——何必這麼麻煩。”康王妃剛要點頭,就被周夫人打斷,張夫人慢慢走近,她看著周夫人,“看三娘子這臉色蒼白的模樣,別是真病了?看病哪裡能耽擱?若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可怎麼好?三娘子可是太后看重的人,不可輕慢。周夫人別一片好心還得了個苛待庶女的名頭。”
她剛要伸手去搭周令聞的脈,周夫人就伸手阻攔,“不必了,既是為了三娘著想,那就更不好勞駕夫人了。”
“有什麼勞駕不勞駕的。周夫人可別小看妾身,我家的女孩兒平日裡有什麼頭疼腦熱,礙著男女大防,都是不大請大夫的呢。妾身不才,大小病也能治一些,若是妾身看不出來,再請太醫也不遲。”說完,她就撥開了周夫人的手,強硬的拽出周令聞的手臂搭脈。
周夫人還要阻攔,就被張夫人的嬤嬤攔住。
“張氏,你最好慎言。”周夫人低聲威脅道。
張夫人渾然不懼,滿朝文武,最不怕得罪的就是聖上,只要能扳倒周氏,管中尉記下他們這一大功,還愁沒有飛黃騰達的時候嗎。
張夫人診完脈之後,便做出一副驚慌模樣,“竟然真是有孕,。”
她這話一說完,周夫人當機立斷,當著所有人的面打了周令聞一個耳光,“逆女,你這是懷了誰的孽種?”
周令聞捂著臉,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周夫人。
周夫人看著周令聞,又是心疼又是憤怒:“是不是當初的那個書生?你父親明明已經答應了,說等到他高中之後,便為你們主婚,你竟然還無媒苟合,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你可知,全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你這叫你姐姐妹妹還怎麼做人?”
本朝男女大防不嚴,訂婚男女時有私會,有些大膽的甚至還會做些逾矩的事情,都不是什麼大事,家中長輩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看破不點破而已。
周夫人這番話其實沒有幾個人會信,畢竟誰都知道周令聞是要給聖上做妃子的。但是周夫人若是用這番說辭,也不會有人選擇去挑破,畢竟,誰會願意上趕著得罪周氏和聖上呢?
“周夫人下手可輕些,未必是孽種。不過啊,周夫人剛才有一句話還真沒說錯,這大夫的確學藝不精……”張夫人故作親暱的扶起了周令聞。
周夫人聞言疑惑,心中忽而升起一抹不詳的預感,果不其然,只見張夫人微微一笑,“並沒有小產,只是有小產的徵兆罷了,若是好好將養,還是能保全的。”
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