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鬆開牙齒之後,北凊只是冷淡的看了我一眼,而我此時才覺得自己過分了,他不記得我又不是他的錯,而且先前玉衡已經告訴了我燕北凊當年的過往,可我卻自私到只顧著自己的傷痛,完全忘記了眼前這個人已經忘了我了。
“對,對不起,我,我大概喝醉了。”
“明明是你傷害了我,怎麼弄得好像我傷了你似得。”燕北凊只留下這麼一句話,隨後便推著已經醉的稀裡糊塗的玉衡離開,而我身上一分錢都沒帶,玉衡又喝醉了,要是他們就這樣走了,我搞不好得賣身在這酒館。
“等等,你身上有沒有銀子,我們酒錢還沒付呢。”
最後燕北凊讓身邊的隨從付了錢,而我顧不上別的,一路跟在他的身後。
“你倒是挺有本事,玉衡竟然能同你一塊喝酒。”
“等玉衡醒了你就知道他為何會和我在一塊了,燕北凊,我真沒有騙你,我是南鳶,是你的妻子,至於為什麼我還活著以及為什麼我會成了百里七夜的婢女,這些事情我都會一件一件解釋給你聽的,只是前提是你相信我。”
燕北凊推著玉衡的輪椅停了下來,他轉身看向我,帶著點捉摸不透的神情,“一會兒說你叫南鳶,一會兒說你叫南顧,我到底該相信你哪一句。”
“你不記得顧燼白了嗎?我是為了能活著回來見你,所以才同別人說我叫南顧的,如果你還記得在蘭清苑發生的事情,那你就會知道我為什麼要叫南顧了。”
他忘記了我,可在康王府的那些經歷他總不見得也忘記了吧,不想我說完之後,他的神情卻是更凝重了,“看來你知道我記不得這幾年的事情,所以才會來鑽我的空子,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可是一個已死之人怎麼還能還陽?”
燕北凊的話說的我竟無言以對,畢竟發生在我身上的稀奇之事不能用常言來形容 ,何況現在的燕北凊也不見得會相信我說的稀奇之事,“我若解釋了,你不一定會信我,但是我會證明給你看,我不是騙子,等玉衡醒了之後,你問他便可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燕北凊,你我都活著,這便是我現在最欣慰的事情了。”
我若再跟下去怕是他會厭煩於我,所以我便同他告辭了,並告訴他我這些日子會一直在驛站待著,直到他來找我為止。
臨走前,我問了他一件事情。
“琨曳和冷泗成親了嗎,另外慈安和小菱怎麼都不在府上了?”
燕北凊詫異的看著我卻沒回答我,我自顧自的往下說道,“她們是不是都回羽莊了?”
“我會再找你。”
總算得到了燕北凊對我肯定的答覆,我知道羽莊除了他信任的人之外怕是外人並不知曉的,我曉得此刻的燕北凊內心深處已經對我的話有所相信了,不管如何,這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開始了,至少他動搖了。
告別了燕北凊之後,我便一個人回了驛站,不想我剛回驛站,迎面就被幾個熟識的人給碰上了,沒想到燕子拓和北溪會親自來驛站見百里七夜,而我也沒想到我會在今天見到北溪。
“南,南鳶?”北溪看見我的臉一瞬之間竟有些不敢相認,倘若現在就她一個人在此,我一定立馬同她相認,可是如今她的身旁可還有燕子拓在呢。
燕子拓此刻也像見了鬼似得看著我,而我一臉懵懂的說道,“你們是誰?”
北溪的眼眸一瞬間有所失落,她擺了擺手沒接話,只是有些惋惜的又看了看我的臉,而後沒再聲響,當他們離開驛站經過我身旁的時候,我偷偷的拉了拉北溪的手,然後立馬鬆開了來,北溪這時候也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但是聰明如她,她只是靜靜的離開了,沒多說什麼。
“南顧,你死哪裡去了,說是去送冷侍郎,結果晌午都過了你才回來!”
德生這大嗓門就是厲害,離得老遠都能把我的魂給叫回來,我立馬跑著過去。
“德生,這裡可是莫城的驛站,你這般大呼小叫的,怕是要讓外人笑話的!”這驛站裡裡外外全是精兵把守,這也是為了保證百里七夜的安全,畢竟他好歹也是黎國的王爺,要是在莫城的地界上出了事,那可非同小可了。
德生給了我一個白眼,這才不緩不慢的說道,“我們後天晚上就得同主子一塊入宮覲見皇帝陛下,你不是莫城人嗎,那對這肯定是萬分熟悉的,你去街上買個精緻貴重的禮盒來,得裝我們送給皇帝的禮物,記住這禮盒務必完美無缺,且一眼就能讓人看出我們黎國的誠意來,曉得不?”
這麼重大的一個任務交給我,我還真是誠惶誠恐啊,差事辦得好那是應該的,要是辦的不好怕是什麼罪責都得落到我的身上,這德生就知道挑這種不好辦的差事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