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傢伙無一不是芬格爾手下的優秀狗仔。他們在這所學院裡神秘無比,似是無處不在,但卻沒有人抓得到他們,只有在新聞報紙上才能看到他們的名字。
實際上校園裡沒有幾個人敢輕易得罪新聞部,因為你不知道這群傢伙會不會拿你當年尿過的床鋪往你臉上糊。
現在芬格爾手下狗仔們的心情非常糟糕,他們覺得自己又被芬格爾給坑了。
芬格爾盤口早就已經開出來了。其中【1】路明妃根本不會赴宴,賠率是1:2,【2】路明妃和愷撒當場打起來,賠率是1:5,【3】路明妃和凱撒倆人相談甚歡言笑晏晏給諾諾一起唱生日快樂,賠率是1:10,【4】諾諾和零當場打起來,機率是1:20,【5】凱撒放棄諾諾並且開始嘗試追求路明妃,賠率是1:40。
其中,【1】的結果出現之後,其餘條款才會開放。所有人的本金都押在“路明妃是否會赴宴”上,如果路明妃沒有來,賭盤結束;如果路明妃來了,資金主動按比例流入其他選項,你也可以選擇只賭第一項然後撤資。
他們所有人都押注了,押在路明妃會來赴宴上,這是他們的部長大人拍著胸脯保證的。
大部分人選擇只押第一項,也有少部分人選擇賭一把,那些人基本上都選擇了【3】。最後一項壓根沒有人選,所有人都知道凱撒對那個紅髮小巫女一心一意,只有諾諾一個人押了最後一項,不過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在開玩笑,沒有人跟著買。
“你說路明妃應該不會連面都不露吧!”樹叢中有人咬牙切齒地拍大腿,“我可押了500美元賭她會來給她的師姐唱生日歌!”
“她怎麼可能來?”他身旁有人嘆了ロ氣,露出了深沉的悲哀神情,像一個失戀的詩人,“咱們大概都被部長那個賤人給騙了。”
“喂喂這話可不能亂說!”蹲在地上的那位哥們蹦了起來,“就算是老大他,應該也不至於會好意思做這麼過分的事情……吧?”
“兄弟你剛入學?你真的認為那個傢伙…”詩人哥用同情的眼神掃過周圍的人,“……會不好意思?”
樹叢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每個人的腦袋中都浮現出了一張賤不兮兮的面孔,亂糟糟的頭髮下雙眼眯成了縫,揮舞著手中油膩膩的雞腿,志得意滿地像是剛跨過了凱旋門。
你指望這個會說出“要錢沒有要雞腿不給”的傢伙會不好意思?你這麼會做夢你為什麼不去拯救世界?
有人的臉色灰敗下來:“這麼說來……我們又被坑了?”
“何止我們,我想全校都被坑了!”詩人哥咬牙切齒,“虧那個混蛋還拍著胸脯說什麼綁也要把我們的 S 級綁過來。現在舞會都快開始了,人呢!”
“那我們的賭資……是不是都飛了?”有人顫抖著問道,“大家應該壓的都是路明妃會來吧?”
眾人面帶悲慟地點了點頭。在賭局開始的時候,這群傢伙就和芬格爾取得了聯絡,姑且不說他們壓的究竟是路明妃會和愷撒打起來還是兩人會一起給諾諾唱生日歌,但至少這群傢伙壓的都是路明妃會來。
至於路零和路諾什麼的,大家也就是當小說看個樂子而已,沒幾個人押注。路明妃也不至於和凱撒撕破臉皮,所以結果顯而易見,這一波大機率是可以賺的。在今晚之前他們還志得意滿信心十足,像是看到了富足的人生在向自己揮手。
可現在他們摸了摸自己乾癟的錢包,眼角閃著淚花佝僂著背,每個人看上去都像是蒼老了十歲。
“舞會沒開始,也許還有戲?”有人說。
“沒戲。”詩人哥揺了揺頭,“你別看 S 級在自由一日和解讀青銅城上風光萬丈,可這次和那次可不一樣。如果說戰場上我們需要戰士,那麼這一次我們需要的就是貴族和社交家。 S 級很能打是沒錯,但是這並不代表她能適應這樣的場面。”
“萬一路明妃會跳舞呢?”
“路明妃的資料你沒看過?她什麼時候跳過社交舞?”詩人哥用堅定的語氣打碎了說話者的期望,“而且就算她會跳,她能找到像樣的舞伴?”
“怎麼會找不到,據我所知不少人對路明妃表示過可以考慮一下來著啊?以她的人氣和顏值,會缺舞伴嗎?”
“注意,是像樣的舞伴!社交場上的第一條規則,那就是舞伴的身份必須相當。這不僅僅是因為臉面,更是因為你對別人的尊重。就好比你是王子,那牽著你手的至少得是大公千金!”詩人哥說。
“其實如果是旁人還無所謂,可作為 S 級的你來參加學生會會長的舞會,收到的還是愷撒親自發出的邀請函,你的舞伴能是 C 級? B 級都有些丟份吧?那還不如不來呢!可是咱們學校一共才多少 A 級學生?”另一個兄弟插嘴。
“這麼說來,不是路明妃不想來,可能只是她缺一個合適的舞伴?那我們…是不是死定了?”
“死定了。”詩人哥下達了死亡通知書,“一個配得上 S 級的舞伴是那麼好找的?其實你看賠率就知道了,今天押路明妃會來的傢伙越來越多,可那傢伙卻一直沒有調整過賠率。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有絕對的信心!可一個莊家有絕對的信心又說明了什麼?”
他沉痛的目光掃過四周,“說明我們……都死定了。”
第三次,沉默的空氣籠罩了四周。
“其實仔細想想,說不定還有好事。”詩人哥艱難地扯動了下嘴角,賺了這麼大一筆,那個傢伙應該……會還錢了吧?”
無人回應,沉默中有人背過臉去,
甚至連詩人哥都知道這是一個可笑的妄想。如果說學生會是拜服在愷撒君王般的人格魅力之下,獅心會是跪倒在楚子航的冷漠殺氣之前,那麼新聞部這個學院裡讓人聞風喪膽的齷齪組織就和前兩者都不一樣。
這裡面的大多數人是芬格爾的師弟,也都是他的債主。他們都是在初入新聞部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被芬格爾軟磨硬泡地借走了數額不等的美元,因此這些年來這群傢伙為了芬格爾東奔西走忠心耿耿……其實只是為了盯緊欠了自己錢的這傢伙。
“錢包來了!錢包來了!”他們的頭頂上忽然傳來了喊聲。
“什麼?”有人詫異地抬起了頭。站在樹枝上的那哥們從上面一躍而下,目光璀璨如同夜晚的星辰。
“錢包………啊不對!是路明妃!那個 S 級,我們的救星!”他手舞足蹈,就差喜極而泣了,“她來了!”
眾人齊刷刷地回頭,整齊得像是一大片復活的望夫石。
道路的另一端,零挽著路明妃的胳膊,二人緩步向著安鉑館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