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奧爾都恰好轉回來,剛才他被罕特可汗命人帶去銀帳,讓自己的隨身白袍祭祀給他治傷。
這個白袍祭祀叫燦森,是大祭祀多鐸爾燦的弟子,一身白巫術也算深厚。先念了止痛咒,然後對正了斷骨,用夾板作了固定。
奧爾都本想讓燦森給自己施放續骨生肌咒,可燦森修為不夠,只能用普通方法為他治療。
奧爾都無奈,心想只能回到部族時,讓自己族中的大祭祀再治療了。
治完了傷,手下侍衛勸他回去休息,他卻不肯。
這時他正一肚子怨氣,想到夜十九不但打傷自己,還搶走了古麗卓雅,心中更是憤恨!連帶著罕特可汗也被他暗罵了無數遍。
想到古麗卓雅和夜十九,可能這時正在看席上接受人們的祝福,心裡更是積怨難平。
忽聽手下來報,說是也速達派人相請。本不想去,以免看到夜十九和古麗卓雅徒惹憤恨。
但與也速達同為可汗之子,身份地位又相差無幾,怎好駁了他的情面?
坐了一會兒,左思右想之下才起身而去。正好錯過了罕特可汗,羞斥也速達的那一段時間。
也速達滿臉羞臊,正暗自憤恨,他恨罕特可汗居然在這麼多人面前羞辱他,不給他留一絲情面!
他緊咬著牙齒,心裡恨不得立時將罕特可汗殺死,登上汗位才好。
這次讓德布出面為自己爭取這汗位繼承人,也是塔塔木和德布謀劃好的。
對這個提議,也沒抱多大成功的希望。本來自己不想這樣做,但塔塔木說必須要這樣做。
理由有兩個,一是,如果罕特可汗答應了這個請求。大家就不必冒兵諫奪權的風險了,可以明正言順的接過大汗之位。
二是,如果罕特可汗拒絕自己,也可以在各部族搏些同情。到兵諫奪權的時候也能多少獲些支援!最少也讓人知道,他是迫不得己才這樣做的!
誰想罕特可汗這般不留餘地?將他駁斥得體無完膚,顏面盡喪。
唉……自己可真是自取其辱,這個該死的老混蛋!
喝了一口酒,也速達重重將酒碗放下。
德布已回到他身邊,悄聲道:“我剛才已派人去約了奧爾都,一會兒他便會來。剛才他求婚失敗,對老罕特也有頗怨氣!如果有可能和他結了盟,到時候咱們也算有了外援!”
“奧爾都只怕未必會答應吧?”
“只要許給他好處,他又如何會拒絕?我看他一心要娶卓雅,只要答應他事成之後將卓雅嫁與他,這結盟一事多半他會答應!”
“可卓雅的性子剛烈任性,方才就要自刎!早知她對奧爾都極為反感,她又如何肯嫁?只是便宜了那姓夜的小子!”
聽到也速達提及夜十九,德布眼中恨意一閃。
想起剛才去敬酒卻被冷落,讓自己十分尷尬的一幕。狠聲道:“那小子絕不能留!一會兒舉事,若有機會?一定先殺了他!也正好絕了卓雅的念頭!”
“要是殺了那小子,卓雅怎肯罷休?之前你也看到了,卓雅不惜要自殺也要和那小子在一起!而且他們之間訂得可是一生攜手,生死相隨呀?萬一那小子死了,卓雅再自殺殉情?若是隻因為要與奧爾都結盟,就害了我這妹妹的性命?我卻是不肯的!”
“在草原上就是再烈的駿馬,也會有騎手將它馴服!飛得再高的蒼鷹,也會被獵人捕獲!大哥達汗又有什麼可擔心?只要到時候看住卓雅,等過一段時間她自然就會想開了。到那時候,再將她嫁給奧爾都不就成了?”
“好吧,只是到時候千萬別傷著了卓雅?”
“放心吧,我保證卓雅郡主連一根毫毛也不會少的!嗯?奧爾都過來了。我先去讓其它族長作好舉事的準備,你先與他儘量結成盟約!”
奧爾都來時,恰好見到德布起身要走。奧爾都來的這兩日,除了拜見罕特可汗以外,就是與各部族權貴多有接觸,與德布也喝過一兩場酒宴了。
德布相貌端正,鼻直口方,帶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不知有多少人都被他這表面之相所騙?而且德布知道奧爾都身份高貴,幾次接觸又是曲意奉承。
所以在奧爾都的心裡印象極好,互相之間也算得上熟捻了。
看到德布要走,奧爾都喚道:“德布族長要去哪裡?怎麼看到我來了,你卻還要走不成?”
德布先告了一個罪,笑道:“奧爾都哥達汗來了,我又怎麼敢走?只是剛才酒水飲得太多,我這年歲又比不得你們這年輕俊傑。現在腹中有些漲痛,只能先告退一下!只需片刻兒之後,我定然回來陪哥達汗痛飲上三杯!”
“三杯怎夠?一會兒,咱們一起喝上它幾桶才好!”
“好!好!哥達汗先入席,待我家大哥達汗先陪您痛飲,德布去去就來!”
見德布借尿遁溜了出去,也速達親熱扡將奧爾都拉坐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