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九機械地被野罕酷林拉著向看席走去,野罕酷林發現他有些神不守舍,只當他是歡喜得過了頭,也沒在意。
當在看席坐下後,自然有不少權貴上來與夜十九打招呼。夜十九神情淡寞,與這些人也是不冷不淡。眾人也不已為意,不少人都知他出身低微,都以為他不曾見過這等大場面,所以有些拘謹而已。
夜十九自從坐在看席上就開始喝酒,不論是誰來敬酒?無論多大的杯碗?都是一飲而盡。
他,他想喝醉。醉了,也許心裡的痛就會淡了,忘了……
不知喝了多少碗?也不知多少杯?他身邊的酒囊已空了不知多少個?
他的眼前逐漸模糊,現在又過來一個敬酒的小夥子,好象有些熟悉,卻有些記不起來,只記得好象是一個昆朋族的小夥子。
這小夥子在敬酒前,先吟唱了一首草原上歌頌愛情的詩歌。
大意是祝願古麗卓雅和夜十九的愛情就象古麗河一樣綿長,就如彼嚕迪狐(雙生狐)一樣忠貞不渝!
當聽到彼嚕迪狐時,夜十九一下想到了那顆雙生狐齒。心頭莫名的刺痛,苦笑了一下,他忽然站起。對著那小夥子道:“你敬我詩詞,我怎能不回?來,我也來一首詞回敬你如何?”
聽他也要回應詩詞,附近幾個人都是拍掌靜待。
“狐齒單,成雙難,自尋悽楚夜風寒。
一處相思,一處閒,痴心換得流水緣。
不願今生守,何故來相逢?
暖湖畔,月半彎,情瀾難抑手相牽。
一笑傾城,一笑憐,鏡花水月怎生安?
年少不識愁,夜深春已晚。”
吟罷,將手中酒碗一飲而盡,放聲大笑。
只是笑得苦澀難言。
一眾草原人哪裡懂得中原詞意,見他大笑,也跟著大笑,紛紛誇讚。
古麗卓雅被安排坐他身邊,心中還有些對他生氣。要知道之前夜十九半擁攬著她,便讓她微生怒意,心中只罵他好色無恥,佔自己便宜。
落坐時還特意離他稍遠一點,免得又讓他佔了便宜。誰知他自從坐下,便神情落寞,一個勁地喝酒,對自己更是中規中矩。
古麗卓雅還以為他是因人多,再不敢動手動腳。可漸漸感覺好象有點不對勁,他的神情可不是裝出來的。
古麗卓雅自小和野罕酷林學習中原語,更是對中原文化有頗多瞭解。此時聽他所吟詩詞,雖然不工整,那股蕭索,痴怨之意卻是噴薄而出。
特別那一句,一處相思,一處閒,痴情換得流水緣。已全是痴怨之意!
忽然想起他摟抱自己時,他的身子似乎比自己還要僵硬。當時自己緊張,沒有多想。現在想起來,他好象並不是要佔自己便宜,反而更象是要作給什麼人看似的?
他,要作給誰看?而且當時赫連畫眉可是能看到的,難道他就是要作給畫眉看嗎?
古麗卓雅想到這,連忙向赫連畫眉看去。雖然隔得遠,卻看見赫連畫眉在聽到夜十九吟的詞後,已經哭得雙目紅腫,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