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錕從日本兵身上搜出鑰匙,開啟了鐵背心和鐐銬,指了指地上昏迷的日本兵,大壯走上去一屁股坐下,日本兵口鼻中噴出鮮血,被坐的七葷八素。
但生性善良的大壯的復仇僅限於此,它從小就是家養寵物,不會傷害人類,好在有雙喜幫忙,一刀一個,將倆日本伙伕宰了。
陳子錕決定將大壯帶走,可是狗熊不同於人類,這麼龐大的體形想瞞天過海基本不可能。
“要不,下回再來接大壯?”雙喜道,這話他自己都覺得不靠譜,大壯留下只有死路一條。
似乎聽懂了雙喜的話,大壯眼淚直流,兩隻爪子抱住了陳子錕的腳。
“外面有的是卡車,坐車走。”陳子錕鼻子一酸,不忍心丟下大壯,雖然它只是一頭黑熊,但是很通人性,給兒女帶來許多快樂,怎能讓它淪為日寇的盤中餐。
雙喜想了想,將日本兵的軍裝扒下來罩在身上,戴上戰鬥帽,偷偷摸摸出去,檢視一番,擺擺手,陳子錕帶著大壯走出來,儘量貼著牆根走在暗處,趕著它上了一輛卡車的車廂。
雙喜跳進駕駛室,發動汽車,陳子錕上了副駕駛的位子,披上少佐軍裝,正襟危坐。
汽車開到大門口被哨兵攔下,手電光射過來,正照在陳子錕的少佐領章上,狼狗狂吠,竟然掙脫繩子跳進了蓋著苫布的車廂。
“八嘎!”陳子錕怒喝一聲,上膛的手槍已經隔著車門瞄準了哨兵。
“對不起!”哨兵急忙敬禮,同時狼狗也夾著尾巴從車廂裡跳了出來,嗚嗚哼了兩聲,蹲下打蔫了。
欄杆挪開,雙喜一踩油門,汽車呼嘯而去,望著後視鏡中的江灣別墅,雙喜笑道:“龍潭虎穴咱也闖過一回了。”
話音剛落,警報聲四起,別墅瞬間燈火通明,不大工夫,幾輛摩托車就追了出來,歪把子機槍特有的不連貫的射擊聲在背後響起。
陳子錕深知開著汽車是衝不出北泰的,他沉著下令:“前面右拐,有條輔路,鑽進去,熄火下車。”
雙喜猛打方向盤,一頭扎進衚衕,熄火停車,大壯慢吞吞從車上爬下來,兩人一熊消失在黑暗中。
日軍指揮部內一名軍官兩名士兵被殺,警報瞬間傳遍全城,巡邏隊四處搜捕,各哨卡架起機槍,嚴陣以待。
宵禁中的北泰市,在街上行走是極不安全的,陳子錕忙不擇路,鑽進了一處民宅的後門,把大壯安排在花園裡,自己摸索向前,登堂入室,廂房裡似乎有燈光,他湊上去用手指蘸著唾沫點破窗戶紙一看,屋內油燈如豆,躺在床上的女人竟然是林文靜!
身後傳來聲音:“你膽子挺大的啊,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陳子錕猛回頭,只見一個刀疤臉彪形大漢正面對自己,手裡端著一支南部十四年手槍。
“那玩意打不死人,還是收起來吧。”陳子錕鄙夷道。
“你是哪個?”王三柳上下打量著這個素未謀面的男人,身量這麼高,面對槍口如此鎮定自若,按說和陳子錕很像,但姓陳的不是已經被日本人擊落死在飛機裡了麼。
“慢慢的,捏著槍管把槍拿出來丟在地上,別耍小動作。”王三柳擺了擺槍口。
陳子錕笑了:“該放下槍的是你。”
冰冷的槍口頂在王三柳後腦,是雙喜。
“把槍放下,不然爆了你的頭!”雙喜惡狠狠道。
王三柳冷笑:“你敢開槍?外面到處都是日本人。”
似乎是在驗證他的話,日軍的摩托車從外面呼嘯而過。
三人正在對峙,忽然王大媽從月亮門進來,見到這一幕不禁愣了,眼淚撲簌簌掉下里:“芳官,別開槍,他就是小白菜的爹啊。”
果然是陳子錕,王三柳將槍在手指上轉了一圈,收了起來。
陳子錕也收起槍,唯有雙喜依然機頭大張,虎視眈眈。
垂花門被敲響,衛兵在外面喊:“司令,皇軍來了,要搜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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