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不明就裡,看看娘,再看看陳子錕,心道原來娘和他認識啊。
陳子錕道:“小北,到爹這兒來。”
小北下意識想動,卻被夏小青喝止:“站住,他不是你爹。”
陳子錕訕笑:“我不是他爹,還能有別人不成?”
夏小青道:“你也配,想當爹的話,除非打贏我。”
“又打?”陳子錕為難了。
“怎麼,不願意?”夏小青斜了他一眼。
“好,我打!”陳子錕脫下外套,捲起了袖子。
夏小青縱身上前,拳腳相加,招招要命,陳子錕節節敗退,疲於招架,換在十年前,夏小青不是陳子錕的對手,但現在兩人旗鼓相當,陳子錕不過佔了些體力上的優勢。
有好幾次,陳子錕的拳頭都伸到夏小青身上了,卻硬生生縮了回去,夏小青可沒留手,拳拳到肉,把陳子錕打得鼻血長流,眼眶烏青。
“你怎麼不躲?”夏小青終於收了手。
“我欠你們娘倆太多,讓你揍一頓,也好出出氣。”陳子錕賠笑道。
夏小青忽然放聲大哭起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抹著眼淚,毫無女俠風範。
陳子錕蹲在旁邊,拿出手絹給她擦淚,被夏小青一巴掌開啟,又抓了回來,擦擦眼淚,擤了擤鼻涕,抽泣道:“俺們娘倆相依為命,飯都吃不上,還到處受氣,你倒好,嬌妻美眷,住著大樓房,當著大官,逍遙自在。”
陳子錕道:“我一直在找你,可是天下之大,人海茫茫,又怎麼找得到呢,小青,你應該來找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江東做官。”
夏小青道:“前年來過一次,找不著人。”
陳子錕苦笑道:“前年我在北京,又去了奉天,到處打仗兵荒馬亂,自然找不著,算了,都是我的錯,今後我決不讓你們娘倆再吃苦受罪,跟我回家,咱們走。”
夏小青道:“才不去,那不是我們的家,是你和你老婆的家。”
陳子錕道:“總歸是一家人,總是要見面的,你和小北不願意住在楓林路,我讓人給你們建一座宅子便是。”
夏小青還不願意去,陳子錕只好使出激將法:“小青,你不會是不敢見她們吧。”
“誰說我不敢,去就去,誰怕誰!”夏小青果然上當。
陳子錕出了貢院叫來汽車,將母子兩人送上汽車,親自陪著往家來,在車上還偷偷牽夏小青的手,被打掉兩次,半推半就也就牽著了。
姚依蕾最不願意看見的事情終於發生,陳子錕帶著老相好和野孩子回來了,還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這也罷了,自己還得強顏歡笑,作出賢妻良母的表率。
夏小青氣場很足,陳公館的奢華在她眼裡就是浮雲,昂首闊步好不威風,只有陳子錕看出小青堅強外殼下脆弱的心,她在用驕傲來掩飾自卑,畢竟是未婚生子,又是行走江湖賣藝的,這種自卑是刻在骨頭裡的。
一家人見禮之後,客客氣氣說了些場面上的話,姚依蕾笑道:“小青姐姐來了就別走了,反正家裡客房多,一起住,熱鬧。”
夏小青微微皺眉道:“我不喜歡住洋樓,還是四合院住著舒心,敞亮。”
陳子錕知道夏小青敏感,姚依蕾說話也用詞不當,說什麼客房,圓場道:“那就置辦一處四合院。”
夏小青道:“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