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釋道:“北溝村、頌龍碑,確實存在,但是這裡卻未必是魔盒出土的地方。”
我沉聲道:“當初可能有人在北溝村鎮壓了蛇妖,也故意留下了頌龍碑。但是,這裡絕不是魔盒的出土之處。”
“尊師空明大師應該也在某一個時間來過北溝村,並且留下了另外一處類似於頌龍碑的東西。”
智行道:“你有什麼證據?”
我沉聲道:“跟我去頌龍碑那邊,我證明給你看。但是在此之前,我要確定史和尚的安全。”
智會輕輕拍了拍手,那邊已經有人把史和尚給抬了過來。史和尚現在仍舊是昏迷不醒、身上高燒不退,就和他當初桃花蠱剛剛發作時一模一樣,好在是沒有生命危險。
我這才帶著智會、智行往山上走了過去,一直到了頌龍碑跟前才停了下來。我轉頭向智行說道:“你往頌龍碑上拍一掌,不要用‘開碑手’一類的功夫,用你一成左右的功力就夠了。”
智行莫名其妙地拍出一掌之後,頌龍碑竟然整整齊齊的折成了兩段,上面一段正好就是刻有梵文的部分。
智會像是不忍去看一般,狠狠閉上了眼睛:“阿彌陀佛。”
智行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沉聲道:“有人用偽造古董的方式假造了這塊頌龍碑。說明白一點,就是他們把兩塊石碑分別劈成兩段之後,又從新接在了一起。上面那段應該是尊師後來鎮壓邪祟時刻下的碑文,下面那一段才是真正的頌龍碑。”
智行搖頭道:“師父來過這兒?他……”
我繼續說道:“尊師應該是進入過秘葬,也與秘葬當中的邪祟進行過殊死搏殺,等他出來之後,才留下了這段碑文,並且徹底封閉了秘葬的入口。這就是為什麼當初我推動頌龍碑,卻不見秘葬入口開啟的原因。”
智行臉色慘白道:“既然是這樣,那個王施主為什麼不早說?”
我看向智行道:“你就那麼確定王富貴是個普通人?”
智行的臉色更白了幾分:“什麼意思?”
我說道:“一開始,我確實也把王富貴給當成了村長。可我後來忽然對他改變態度,是因為我發現了王富貴有鬼。”
我不等對方再問就說道:“智會師父還記得我們在頌龍碑附近遇鬼的情形吧?如果換成一個普通人,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從極度的驚嚇中恢復過來,跟我們侃侃而談嗎?”
智會面露苦澀道:“貧僧疏忽了。”
我擺手道:“其實,我們那時都走進了思維的死衚衕裡。我們都是從小就見慣了鬼怪的人,自然不會在遇鬼的時候驚慌失措,所以我們推己及人地覺得看到鬼怪殺人並不算什麼,就都沒往深處去想,對吧?”
智行好半天才點頭道:“對。”
這個道理想要想明白,十分簡單。就好比老法醫可以把屍體拆得七零八落也一樣面色如常,而新入行的法醫看到一場車禍都容易嚇得兩腿發軟。帶新人的師父肯定會在這個時候暴怒大罵,因為他覺得那不算什麼,卻忽視了徒弟的感受。
智會、智行也一樣如此,完全沒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才讓王富貴鑽了空子。
我繼續說道:“如果王富貴的身上產生了疑點,那麼我們再往回推斷的話,整個北溝村都有疑點。”
“王富貴當初看見我們的時候,直接給我們找了一個合適理由,我們也就順水推舟地跟他進了村子。可是,你們想沒想過,在東北的農村發現村裡鬧邪,他們先想到的是大仙還是僧人?”
“是大仙。”智行好半天才從嘴裡吐出三個字來。
我再次說道:“當初,我是覺得那個被王富貴派出去請高僧的人肯定是卷著村裡的錢跑了,才讓我們鑽了空子。實際上,我們只要多想一點,就不會上當了。村裡那麼多人,村長為什麼非要派一個不靠譜的人去請高僧?”
我忍不住嘆息道:“當時,我們一心想要早點破解魔盒之秘,結果正好被對方利用了我們的這種心理。從我們進村之後,王富貴連續帶著我們換了兩個地方,又給我們講了那麼多詭異的事件,其實就是想牽動我們的思維,讓我們跟著他的思路去走罷了。而我們卻偏偏就上了他的當。”
“那時候,我們都陷在了一個思維當中,那就是不掃清北溝村外圍的鬼怪,不能輕易進入秘葬。所以,我們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村裡。這樣一來,我們就會下意識地去探究頌龍碑上的秘密,對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阿彌陀佛。”智會低宣了一聲佛號之後,不無埋怨道,“吳先生既然早就看出了北溝村裡的蹊蹺,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