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無相這個人讓我越來越看不懂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他留下天道玉璧,應該是為了針對半命道的叛徒。可是他怎麼敢肯定那個叛徒一定會來,還會進入天道玉璧?
戰無相不可能用天道玉璧去算計每一個半命道傳人,除非那個叛徒就是他自己。
難道第七水藍就是半命道的叛徒?
我不動聲色地看向第七水藍時,卻發現她毫無反應,似乎根本沒有在意我的想法。
我試探道:“駝子前輩為什麼要走進天道玉璧?”
第七水藍的身軀微微震動了一下:“駝子活夠了。駝子這一生都是為別人活著,也是在為他得不到的人活著,甚至連他自己都很想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活著。進入天道玉璧只不過是為了解開他心中的疑團罷了。”
葉燼不解道:“一個答案就這麼重要?”
第七水藍低沉道:“一個答案對某些人來說確實至關重要。一旦那個答案成了他的心魔,不見到最後的結果,他就永遠沒法從枷鎖中掙脫出來。與其如此,不如在自己灰飛煙滅之前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其實,我有時也在想,推算到了未來又能如何?每天都會知道那麼一兩件即將要發生的事情,也是一種無奈。就像駝子……”
第七水藍看似在向我們解釋,可我覺得她只是在自言自語。她對駝子的死並非無動於衷,而是早有預料,她能看著駝子走向死亡,卻沒法完全釋懷。
再也不肯說話的第七水藍一直走到封靈河邊才開口道:“你不讓河水讓開嗎?”
我舉起令牌高聲道:“封靈河,開——”
滔滔河水頓時向兩邊翻滾而去,在我們眼前劈開了一條大道。我剛要往前,卻聽見身後的雪靈兒說道:“戰卿……不,吳召對嗎?你……你能不能……能不能把鬼域令牌留給我?”
我轉頭看向雪靈兒時,後者低聲道:“我不走了,我要留在鬼域。如果有一天你需要鬼域的時候,只要說上一聲,我馬上把鬼域還給你。”
我看向對方道:“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雪靈兒臉上露出了一絲悽婉的笑容:“阿卿不會再回來了。我該謝謝你扮演了阿卿,讓我從第三方的角度看到了他的一切。阿卿的心裡只有予唱,可是我的心裡只有阿卿。”
“我拼死衝進鬼域,是為了能救回阿卿,讓他跟予唱團圓。可是……我在天道玉璧中沒有看到阿卿的未來。我不想出去了,就讓我留在鬼域吧!”
我顫聲道:“你就不怕死嗎?在這裡你活不了多久。況且……”
“不!”雪靈兒搖頭道,“鬼域的一切都可以創造,我在這裡會活得很好。予唱曾經說過,有他的地方就是桃源。這裡就是我的桃源,哪怕他是虛幻出來的東西。”
“嗚……”小白糖哭了,第七水藍的身軀也在微微顫抖。
我不知道該不該把鬼域令交給對方。我不是捨不得一塊令牌,更不是貪圖鬼域,我只是覺得自己拿出那塊令牌就等於親手殺掉了雪靈兒;可是我不拿,卻又覺得更為殘忍。
第七水藍沉聲道:“吳召,用玄冥真氣封住雪靈兒,讓她身軀不死,魂魄留在鬼域。如果有一天她想通了,用我的靈符開啟冰封,一樣可以走出鬼域。”
我點頭之後抬手封住了雪靈兒。當她被冰封住的身軀倒在封靈河畔時,雪靈兒的魂魄也再次站在了我的眼前。我把令牌交到對方手上:“保重!”
“謝謝!”雪靈兒哽咽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有機會救下阿卿,就請讓他和予唱團圓吧!”
“義不容辭!”我沉聲道,“戰卿是豆媽的義子,也是我的兄弟,如果有機會,就算翻天入地,我也要救他出來!”
雪靈兒笑道:“你和戰卿真的好像!”
第七水藍忽然說道:“希望他們不是同一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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