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一直都沒想到這點?
在術士眼裡,佔命錢也好,鬼眼錢也罷,都只不過是一種工具罷了。人可以主導工具,什麼時候會讓工具去主導術士?如果鬼眼錢可以根據自己的情緒去影響術士,那麼究竟是人在推算,還是錢在推算?
更為重要的一點,就是鬼眼錢中埋藏著巨大的隱患。
人怕死,鬼怕魂飛魄散,誰敢保證,鬼眼錢的魂魄在自己即將魂力耗盡灰飛煙滅時,不會突然掙脫鬼錢,破口而去?那樣一來,又把推算命數的術士置於何地?
戰無相沉聲道:“我當年違背了與寧逆天之間的約定,隻身離開半命道,就是因為我們兩個發現半命道里出了叛徒。對方不僅在破壞逆天大計,甚至還在一步步地殘殺九脈傳人。”
戰無相指向我道:“就像你們鬼脈,鬼錢築路的秘法完全不對,鬼眼錢又似是而非。你覺得是你們的傳承出了問題,還是有人故意篡改了秘法傳承?”
我低聲道:“有人能改動其他幾脈的秘法?這也太……太匪夷所思了吧?”
“不!”戰無相道,“那人連第一代九子都能算計,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事情嗎?”
我忍不住看向了玉璧之外,十大恨血腥在目,九子當年逆天不成全部隕落,難道就是因為他們當中出了叛徒?那個叛徒把自己的命也搭進去算計了九子?
戰無相輕輕召回了我斷掉的手指,接在了我的手上:“我當年費盡心機留下這座秘葬,就是為了讓半命傳人能夠得到完整的傳承,能夠在真正逆天之前,窺視天道之秘。只可惜,這些年來,真正走進來的半命傳人屈指可數啊!”
我忍不住問道:“前輩也有鬼脈的傳承?”
“沒有。”戰無相搖頭道,“半命九子雖然師出同門,但是對各自的傳承又嚴防死守。同樣,我們也不敢輕易去學別人的傳承,繼承了另外一脈的秘法,就等於繼承了哪一脈的詛咒。我們已經麻煩纏身了,難道還要再給自己惹禍上身嗎?”
戰無相道:“但是,鬼錢築路卻不是傳承秘法,我倒是可以教給你。”
“不是秘法?”我眼中忍不住湧起了一絲懷疑。
戰無相道:“半命九子每個人都有能走進命運之絲的本事,各自的辦法都是大同小異,沒什麼可以隱瞞的。你看好我的手勢……”
戰無相隨手捻起幾枚大錢,一枚枚地往天空中按了下去,動作猶如行雲流水,又像是跟天道博弈。他每落下一枚大錢,靠近附近的命運之絲就會被大錢兒蓋去一點,幾枚大錢落地之後,確實像是在空中鋪出了一條路來。
我緊緊盯著對方不放之間,果然發現了問題——戰無相施展的鬼錢築路,只有起手式跟我不一樣,其他的部分完全相同。
術道秘法不像武功,起手式不對,後面還能用來克敵制勝。秘法的起手式錯了,後面步步都錯;起手式沒錯,即使後面的東西大半失傳,也能發揮出一定的威力。所以,秘法傳承中最不可能丟失的就是起手式。
難不成,真像戰無相所說的那樣,有人故意篡改了鬼脈的傳承?
戰無相擺完大錢才說道:“我可以糾正你的築路秘法,並不代表我會放棄對你的考驗。命運之絲,你還得進去;改命秘法,你還得去嘗試。如果你在命運絲線中失手,你還是必死無疑。寧逆天不需要一個廢物當傳人。”
我沉聲道:“我也不會丟了祖師的臉面!”
“很好!”戰無相說道,“如果你能透過考驗,天道玉璧之下有三枚寧逆天親手鑄造的鬼眼血錢,就是對你的獎勵。”
我脫口而出道:“祖師爺的鬼錢怎麼會留在天道玉璧下面?”
“哈哈哈……”戰無相大笑道,“我能算到半命道傳人會進入鬼域,難道寧逆天就算不出來嗎?寧逆天推算未來的手段,連我都望塵莫及啊!不過,我也得告訴你,寧逆天並沒算到他的傳人能不能拿走鬼眼錢。我們模擬出來的天道玉璧,其實與真正的天道極為相似,只不過威力被縮小了無數倍而已。”
“明白了。”我繼續問道,“半命道是不是都是子嗣相傳?”
“沒錯。”戰無相道,“你之所以會姓吳,是因為繼承了母姓,寧逆天的髮妻就姓吳。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其餘的事情,你不要問我。我只是本體留下的一道殘念而已,知道的只有這些。你想知道更多半命道秘辛,要麼找到我留下的下一處秘葬,要麼找到寧逆天給你留下的線索,否則,你永遠不會知道全部的真相。”
我沉聲道:“你們這麼做是為了防備半命道的叛徒?”
“對!”戰無相說了一個字之後就消失而去。
我踩著戰無相留下的大錢兒一步步往命運之絲的核心中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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