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頭往山頂望去時,隱隱約約能看見一座圓形的建築。
古代的絲綢之路諸國林立,那種建在山巔之上的圓形要塞並不少見,有些甚至既是要塞也是一國的王宮。
但是西域的植被並不像東北一樣蒼茫如海,有些山頭甚至只有少量的綠色覆蓋,這就代表著建在山上的堡壘絕大多數的時間要暴曬在烈陽之下。
按照常理,所謂的鬼域就算沒有深入地底,至少也該在終年不見天日的陰暗之地。烈陽之下陰氣無法凝聚,怎麼會形成鬼域?
我正皺眉之間,段雲飛已經開口道:“從這裡登上峰頂,我們的任務就算正式開始了。吳兄請吧!”
豆媽飛快地從車上拽下來三個巨大的包裹:“這些東西葉燼會用。你們用上包裹裡的東西之後,別跟他們捱得太近,小心中招。”
我轉身向豆媽說了一句“照顧好小贏”,就和葉燼一起帶著小白糖登上了山頂。這座山峰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人來過了,山上並沒有明確的道路,從我們登上山頂之後,就開始分為三路,不疾不徐地往前走。
我也在不斷地打量著兩隊人馬。葉燼低聲說道:“地獄門那邊個個都是好手,其中有幾個人看不透啊!”
小白糖小聲道:“地獄門那八個人裡有四個鬼帥、三個鬼將,最後一個人我也沒見過,聽說是第七鬼王從外面帶回來的人。”
我順著小白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那人跟我對視了一眼之後就轉過了頭去,似乎沒有再看我的意思。
第七水藍一直讓我覺得迷惑不解,也從來沒確定過她究竟是敵是友,她不會無緣無故地派一個人參與到這次的對壘當中。或許,那個人才是我真正要時刻提防的勁敵。
葉燼的目光落向懸鏡司之後,低聲說道:“你仔細看林鏡緣的手下,她手底下竟然只有三個高手。”
我回頭看向懸鏡司時,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從那些人的外在表象上看,總體實力低於地獄門不止一籌,如果他們雙方交手,地獄門只要拖住那三個高手,懸鏡司的人馬很快就會被殺光屠盡。
可是,林鏡緣一方卻讓人感到更大的壓力。
林鏡緣明知道自己要深入鬼域,卻只帶了三個人作為護衛,不算林鏡緣自己和那裁判,那麼剩下的十個人呢?他們都是酒囊飯袋?絕不可能!
那十個人必定有其特殊的才能!
懸鏡司難道是掌握了鬼域中的絕密,才會針對鬼域制定相應的計劃?否則,林鏡緣也不會帶十個修為不高的手下登山。
我沉聲道:“葉燼,你說懸鏡司和地獄門會不會已經聯手了,地獄門提供戰力,懸鏡司提供術士?”
葉燼頓時一驚:“說不定啊!地獄門和懸鏡司本來就存在著同盟的關係,他們暗中聯手的可能性也不小。可是,他們這麼做值得嗎?”
我回頭看向葉燼時,眼中也露出了疑惑。
懸鏡司、地獄門聯手,用絕對力量在鬼域當中對付我?這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吧?
我弄不清段雲飛和林鏡緣的想法,他們也不會給我時間考慮什麼,一齊加快腳步趕向了山頂的古堡。直到我走進古堡的大門,才發現那裡只不過是一片空蕩蕩的廢墟。
古堡內的一切都已經被某種力量完全夷為平地,唯一儲存完好的就是古堡圓形的外牆。
我還在疑惑鬼域在哪兒時,段雲飛和林鏡緣已經分頭登上了城牆。直到兩夥人安頓下來之後,段雲飛才轉身招呼道:“吳兄,不上來嗎?還是說想等到我們出發之後,再進入鬼域?”
我微微皺眉之下,跟上了城牆。直到這時我才發覺,他們雙方的人馬其實把守住了城牆的兩個關鍵方向,只給我留下了一段空地。
段雲飛抱肩笑道:“吳兄怕是還不知道該怎麼進入鬼域吧?”
段雲飛收起扇子指向了山下:“真正的鬼域就在山下。”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山底。那裡除了帶著零星植被的荒漠,只有被太陽照得發亮的山丘,哪有什麼鬼域?
段雲飛看了看錶道:“還有半個小時太陽就會落山,鬼域也會出現在我們眼前。”
“鬼域最奇特之處,就是從地面上永遠都沒法走進你看到的那片猶如幻境的地域。鬼域像是可以移動,你越往前走,它就越往後退,就像是大漠中的海市蜃樓,可望而不及。”
“但是,從高空滑翔下去的話,卻能進入鬼域。”段雲飛悠然道,“有人曾經懷疑鬼域其實就是一片被某種陣法給封閉了的空間。不過,這個想法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當今術道沒有哪個人或者哪個門派能將一塊地域完全從現在的空間當中隔離出去。所以,鬼域究竟是什麼東西,沒人能夠說清。這些事情,九重閣沒告訴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