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卻不能不出手。從我拔刀開始,南宮伶手中的蠱鈴就一直沒有停止搖動。
我腳下碎步連踩,南宮伶手中的蠱鈴也聲聲急震,彷彿是我們兩個在用同一個頻率出手。我是要阻止南宮伶控制蠱蟲,南宮伶又是為了什麼?為了用史和尚威脅我停手,還是單純的在攻擊史和尚?
我已經來不及再想太多。我多堅持一秒,史和尚身上的蠱毒就可能加重一份,我不敢去賭南宮伶會不會惱羞成怒,忽下殺手……
我接近南宮伶三米左右時,長刀之上寒氣暴漲,如同煙霧般的寒氣頃刻之間就擋住了羅剎寒芒閃爍的刀鋒。但是藏鋒於霧中的羅剎卻變得更為恐怖了。
三尺長的刀身彷彿就是一條潛藏在雲霧中角爪猙獰、口銜雷霆的狂龍,一旦現出形影,必然攜帶萬鈞之威,狂嘯天地、興風作雨。
我連續兩步推進兩米之間,三枚鬼錢同時停頓了下來,指向南宮伶左手邊的方向——那就是足以將對方致命的方位?
我稍稍猶豫了一下之後,忽然揚刀而起,一招“橫禍飛來”正要出手之間,卻忽然聽見有人喊道:“住手!”
沈臨!我下意識地停下手中長刀向後倒退了半步時,沈臨也步履平靜地走了過來:“吳召,你先退下去。”
我收刀往後退了幾步,沈臨卻緩步走到了南宮伶面前:“南宮伶,你就是這樣當裁判的嗎?”
南宮伶收起了蠱鈴道:“我只是在解決私人恩怨,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可是我的人受了傷!”沈臨怒聲道,“吳召中毒、史和尚中蠱,你想讓他們直接退出擂臺嗎?”
“吳召的毒,三天之內必解。史……史不從身上的傷勢,我可以控制。”南宮伶從身上拿出一隻瓷瓶道,“這裡的傷藥給史不從服下去,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控制住他的傷勢。”
沈臨拿過傷藥扔給了史和尚:“你先拿著。”
史和尚不僅沒接,反倒往旁邊退了一步,任由著藥瓶摔了個粉碎。南宮伶怒道:“你怎麼不接?”
史和尚仍舊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似乎沒有聽見南宮伶在說什麼。
沈臨冷聲道:“南宮伶,你和段雲飛是師兄妹的關係,這場比試,你本來不該出來仲裁,但是,另外兩家既然已經同意了你做裁判,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不過,為了公平起見,我特意給吳召和史和尚送來兩顆避毒珠,這不算違規吧?”
避毒珠聽上去神秘無比,其實就是一些成了氣候的毒蟲內丹,並沒有傳說中百毒不侵的神奇,只是能剋制一般的毒物罷了。
我接過避毒珠時,史和尚也走向沈臨,從他手裡拿過了東西。這個過程當中,我一直在看的不是史和尚,而是南宮伶。史和尚從沈臨手裡接過避毒珠的瞬間,南宮伶的眼圈為之一紅,只不過她很快就別過了頭去,沒讓人看見她眼中的難過。
沈臨冷聲道:“你們各憑本事較量,誰輸誰贏,我不管。但是如果有人玩擂臺之外的東西,我九重閣也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好了,你們繼續。”
沈臨扔下一句狠話之後,說走就走,甚至看都沒看我們一眼。
我和史和尚飛快地趕回天台不久,就有關氏公司員工陸陸續續趕往了公司。這次,關傾妍他們也拉開了窗簾,從我的角度上,正好可以看見那些人在往會議室裡集中,沒過多久,會議室裡就坐了十多個人。
我雖然不知道關傾妍說了什麼,卻看見她的助理姬麗萍拿出一張紙在上面不斷打挑,看上去應該是在點名。姬麗萍連續挑了幾下之後,又向關傾妍說了一句什麼,後者簡簡單單吩咐了兩句,就有幾個人同時拿出電話往外撥打。
史和尚低聲道:“他們是不是有人沒過來?”
“看樣兒是。”我沉聲道,“現在打電話的有四個人,他們應該是還有四個人沒到。我估計好戲應該是快開始了。”
僅僅一會兒的工夫,段雲飛的人就從屋裡趕了出來,分成四撥人趕向不同的方向。史和尚說道:“他們這是接人去了。咱們是跟去看看,還是專心在這兒等著看?”
我猶豫道:“咱們現在人手太少,沒法追著他們找線索。咱們就在這兒等著,等他們都回來再說。”
我放下望遠鏡道:“和尚,你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怎麼看人的眼神兒都不對了?我當時還以為你怎麼著了。”
史和尚搖頭道:“我師父以前就說過,人的心要是死了,看什麼都是死的。我今天才知道,我師父沒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