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為老侯的態度疑惑時,後者開口笑道:“吳先生這次的生意,怕是不跟我們合作也不行了。”
我臉色陡然一沉道:“朋友,打算威脅我不成?”
老侯也是術道中人,他應該明白朮道上的規矩。如果他真想以勢壓人,那未免玩得有點過了。
老侯笑道:“吳先生怕是誤會了。我想告訴你的是,臨陽近幾年一共發生了四起兇殺案和兩起失蹤案,案發地點都在三道崗子,也就是恆飛的老家。”
我聽到這時,雙眼不由得微微一縮:“你想說什麼?”
老侯看向我道:“如果我說,這六起案件都跟文鑫的案子極為相似,你會不會有興趣聽一聽案情?”
“我沒有半點興趣!”
老侯的目的很簡單,他把恆飛當成了犯罪嫌疑人,可是手頭上卻沒有半點能證明恆飛有罪的證據,所以,想讓我在恆家的生意上充當線人的角色。
可我卻一點兒也不想參與進去。況且,從現在的情況上看,恆飛和文鑫絕不是同一角色。
文鑫是在拿活人獻祭,恆飛家的問題卻是出在了風水上。血墓祭上一次也就夠了,沒有必要重複往裡填命。況且,恆飛一直在做的都是斷去跟血墓之間的聯絡,而不是繼續尋求庇護。
老侯的說法在我看來並不成立。
老侯被我一句話頂回去之後,默然點了點頭道:“既然吳先生沒有興趣,那我就不多說了。希望我們再見的時候,會有合作的可能吧!”
“告辭!”我沒去接對方的話頭兒,直接離開了刑警隊。
我走在路上一直在琢磨老侯的意思,他不會無緣無故冒出那麼幾句話來。我甚至覺得,就算我不跟他合作,他也一樣會去恆飛的老家。
這次的生意,只怕真要有些麻煩了!
我趕回恆家之後,第一個找到的就是葉燼,當時只有他一直陪在恆飛身邊:“我和史和尚上樓的時候,你們一直在按門鈴,那時候608那邊有反應嗎?”
“一直都沒有反應。”葉燼搖頭道,“老恆都要把嗓子喊破了,那邊一點反應都沒有,電話也沒人接。對了,警察那邊說,老恆的孩子失蹤了。”
葉燼不等我追問就繼續說道:“老恆那人挺封建,一腦子的重男輕女,以前就總唸叨著得要個兒子繼承家業,圈裡也有朋友給他介紹過女人,他一直也沒看上眼,誰知道自己偷摸在外面養了一個。”
“老恆跟那個叫玲玲女人有沒有感情我不知道,但是他那個兒子卻是他的心頭肉,他剛聽警察說孩子丟了就昏過去了,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
我側頭往屋裡看了一眼,恆飛果然像傻了一樣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桌子上的電話一動不動,就像是專門在等誰的訊息。
葉燼道:“老恆回來就這樣了,就因為警察跟他說了一句‘還沒確認為失蹤’。他在等警方的化驗結果,如果屋裡沒有他兒子的血跡,就可以確認失蹤了。”
我推門走進屋裡:“恆老闆,有些事情我需要跟你確認一下……”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管!”恆飛沒等我說完就當場拒絕,“我現在什麼都不像知道,我只想知道我兒子怎麼樣了!”
我沉聲道:“我來找你,就是為了幫你確定你兒子有沒有事。你應該也知道,先後兩次殺人的東西都是一匹狼,對吧?你也算是山裡人,應該知道被狼叼走的孩子未必會死。雖然那種希望很小,但並不是沒有。想不想說話,你自己決定。”
恆飛猛然抬頭道:“你說的是真的?我兒子真的沒事兒?”
我搖頭道:“我不敢保證。但是有些事情,你早點動手,說不定還有轉機,一旦晚了可就難說了。”
狼在東北傳說得並不比黃皮子、狐狸少多少,只不過野狼的數量越來越少,就算常年住在山邊兒的人也見不著幾次狼,關於狼的傳說也就不再被多數人敬畏了。但是,按照恆飛的這個歲數,應該也聽到過不少傳說。
傳說,野狼在把獵物拖走之後,並不一定會立刻吃掉,或許會把獵物的腿咬斷之後,像蓄養家畜一樣養起來,等到食物不足的時候再吃掉。有時獵人在端了狼窩之後,說不定還能帶回幾隻斷了腿的豬、羊。
我故意這樣提醒老恆,就是為了給他一點希望——現在鬼怪已經逼上門了,我們不去爭分奪秒地找出真相,就只能消極防禦。“久守必失”的道理在術道上也一樣適用。
恆飛的精神總算是恢復了一些:“你說吧,想問什麼?”
我說道:“你仔細想想,你家是不是得罪過老狼,或者說,你家鄉有沒有關於老狼的傳說?”
“老狼?對!老狼……”恆飛臉色一下白了,“我爺……我爺在我小時候曾經得罪過一隻老狼。那還是我七八歲大的時候。那事兒,得從有一次我跟我爺上山的時候說起。”
恆飛一面回憶著以前的事情,一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