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道對師承極為重視,謝婉華說老師,沒說師父,就代表著對方僅僅是在指點謝婉華,並沒傳授過她祝由術。甚至,那位老師本人都不是祝由術的傳人。
但是,他們知道祝由術中有專門讓人入睡的安魂散並不奇怪,那只是常識罷了。
謝婉華道:“因為,我不知道你說的魔藥究竟是不是安魂散,所以沒敢輕易在別人身上常識,只是選擇性地做過一些實驗。那天,我能快速將你催眠,完全是因為我在空心搖擺當中放了那種藥物。”
“原來如此!”我這才恍然大悟,難怪我當時會被謝婉華催眠。如果我不是在瞬間進入了深度睡眠的狀態,也不可能看到那些被封住的記憶。
我繼續說道:“你姐姐從來沒跟你提過魔藥的事情?”
“沒有,從來都沒有!”謝婉華搖頭道,“其實,我也在奇怪,她從哪裡弄來了魔藥。我姐姐對玄學,甚至醫學從來不感興趣,她只喜歡繪畫、音樂。”
我倒揹著雙手道:“看來,我們一開始方向就錯了。我一開始以為謝婉喬是因為老杜辦案的時候得罪了人,才死於仇殺,現在看來,她死於情殺的可能性更大。”
我說話之間,診所外面忽然響起了一陣門鈴聲,我急忙道:“好像是老杜回來了,你趕緊收拾一下,別讓他看出破綻。”
謝婉華趕緊擦掉了臉上的汗水,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才走向了大門。從外面進來的老杜並沒感覺謝婉華有什麼異樣,直接開口道:“小吳,我查到了。湯姆在一個月之前來到國內,他最後一次有跡可查的地方就是在一家酒店,住了差不多一個星期之後就退房走了,從那之後就再沒有任何記錄。”
老杜抓起桌上的水杯一口喝乾:“我已經安排人去調路口的監控了,但是,需要幾天時間才能查到湯姆的大致去向。我們現在怎麼辦?”
“你等我算算。”我從身上拿出佔命錢,扔在了桌上,“卦象顯示,兇手應該是嫂子認識的人,或者說是她身邊的某個人。老杜,你想辦法查查她生前接觸過的人,看看有沒有外國人去找過他們。”
三溪只不過是個三線城市,不像那些國際大都市,隨處都能看見老外。誰家裡要是去了一個外國人,不被當新聞,也差不多能成為談資。把範圍縮小,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湯姆。
老杜卻搖頭道:“婉華平時很少跟人接觸,跟她來往密切的人我都查過,沒有發現什麼線索。”
我看向謝婉華時,後者不禁點了點頭。
我忘了,老杜是個刑警,警察對於殺人案慣用的就是排除法,也就是逐個排除掉仇殺、情殺等等可能性。而且在這之前,他們首先就要調查對方的社會關係。當初老杜想要找線索已經想瘋了,他怎麼會放棄這麼重要的線索?
我正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診所的門鈴又響了起來。我們四個人不由得同時一愣。我們在老杜家門口燒紙時,差不多是在11點左右,折騰了這麼大半夜下來,現在只不過是剛剛五點左右,誰能這麼早過來敲門?
我給謝婉華打了一個眼色,後者立刻開啟了門鈴上的影片,我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一個戴著鴨舌帽低著腦袋站在門口的年輕人。
謝婉華試探著問道:“你找誰?”
對方把一個包裹舉到攝像頭前面:“送快遞,這有謝婉華的快遞。”
“快遞?”謝婉華不由得說道,“誰寄來的快遞?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快遞員沉聲說道:“我只負責送快遞,其他的我不清楚,麻煩你出來接一下。”
謝婉華剛要說話,我就輕輕碰了對方一下,她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哪有這麼早過來送快遞的?你不說清楚,讓我一個女人怎麼給你開門?”
快遞員冷聲道:“我說了,我只負責送快遞,其他的事情我不管。你要是不下來接,我就把東西放下了。”
對方也不管謝婉華答不答應,彎腰就把快遞給放在了地方。就在快遞員弓起身子的一瞬間,我清清楚楚地看見他背上隆起了一道清晰可見的脊骨輪廓。
一般人,就算是彎腰,骨頭也不會把衣服頂起來。那個快遞員,要麼是太瘦了,要麼就是身上根本沒有血肉,只是一副被套在衣服下面的骨頭。
快遞員站起來之後,竟然沒有轉身,而是步步倒退著往後挪動,直到快要走出攝像頭的範圍時,他才輕輕做了一個上躍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