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從後面追殺而來的人也已經近在咫尺,就算他想要轉身也已經晚了。
只是剎那之間,他毫無意外地跟老太太的屍體撞在了一起,雙方手中的刀子也毫不留情地刺進了對方體內。
“噗噗”兩聲尖刀入體的悶響之後,兩人也一塊兒栽倒在了地上。等我低頭看時,才發現從門口鑽出來的人就是老太太的外甥。
只不過,在他躲進門後之前,那人應該就已經死了,致命的傷口就在他的脖子上。
這時,被我甩出去的老杜也從大門搶了進來:“小吳,你怎麼樣?”
我先是把目光投向了老杜背後那個扶著謝婉華的光頭。對方大概三十多歲,濃眉大眼,即便是一副光頭,依然能配得上“英俊瀟灑”這四字。
我來不及跟對方寒暄,只是向他點頭示意了一下,就開口道:“鬼怪沒走,你們不要亂動。老杜,你先看一下屍體,想想一會兒怎麼跟警察解釋。我去屋裡看看。”
我轉身往屋裡去時,卻聽見老杜道:“次臥室裡有血跡,在視窗……”
我這才看見,次臥室的床邊確實噴著一片鮮血,老杜卻已經站在了視窗:“這人應該是推窗戶的時候,被人割斷了喉嚨。可這是八樓啊!”
“你別動!”我走到窗前推開了老杜,自己慢慢敞開窗戶探頭往外看了過去。
我的腦袋剛一伸出窗外,就看見一道貼在視窗下的黑影。
我與對方四目交相的一瞬之間,對方手中也閃出了一道寒光,直奔著我咽喉上割了過來。我猛一仰頭之間,冰冷的刀鋒瞬間劃開了我的下頜,沒等傷口上有血滴落,我就覺得自己的衣領被人抓在手裡,猛然向下拽了過去。
我趕緊用雙手壓住窗臺,想要發力後撤,對方手中的刀卻再次往我脖子上紮了過來……
千鈞一髮之間,我身邊的窗戶忽然被人打碎,有人從紛飛而出的玻璃當中伸出手去,凌空抓住了刺來的刀鋒。銳利的刀尖僅僅刺破了我一點面板,就被我身邊那人強行拉離了原位。
我也跟著抖出了纏在腕子上的青蚨鏢。十枚青蚨鏢划向我手掌的同時,我五指同時捏住了幾枚青蚨鏢的錢孔,將暗器併成一條主線,如同刀刃般地割向了對方脖頸。
青蚨鏢的刀刃從對方脖子上掃過之後,慘綠的磷火頓時爆射而出,僅僅一息之後,貼在窗外的人影就炸成了漫天磷火。
可是,那人身上的衣服卻在失去了支撐之後,在飛舞的火點當中落到樓下。
直到這時,我才看清砸碎窗戶握住對方匕首的人,正是那個救下了謝婉華的光頭。
剛才我著急檢視現場,才沒跟對方打招呼,現在再一笑而過,未免顯得不近人情了:“多謝援手,再下東北先生吳召。這位朋友怎麼稱呼?”
“貧僧法號尋花。”對方單掌立在身前,如同出家人一樣微微頷首。
可我怎麼看都不覺得尋花是個和尚,起碼我看不出他身上有修行者的氣質,反而帶著一股遊戲風塵的意思。尤其是他的法號,“尋花”,似乎不該是一個僧人的法號吧?
我忍不住問道:“大師是來驅邪斬鬼的?”
和尚點了點頭道:“八年前,我師叔在這兒做法事超度亡靈時,並沒能化去亡靈的怨氣,特意囑咐這裡的施主,再有亡靈作祟,可以再找他化解。”
“家師叔已經於兩年前圓寂了。師叔坐化之前,特意安排我來超度亡靈。直到幾天前,又有施主上門,我才趕來度化亡靈。”
這個尋花肯定不是和尚,他雖然故意裝出一副出家人的樣子,但是說話的方式極為生澀,就像是故意要裝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樣子。尤其,他在自稱上,更不是出家人該有方式,讓人覺太過拘泥於形式,或者說,太過刻意。
如果,尋花不是真的和尚,他跑來杜家的目的就值得揣摩了。
可是,尋花和尚跟我們是敵非友的話,那他為什麼又要在關鍵時刻出手相救?剛才要是沒有他出手幫忙,我們肯定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尋花和尚究竟是在故意等著我們出現,還是真在巧合之下與我們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