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向謝婉華:“你把左手食指按在棺材釘上,我會用刀割破你的手指。放心,我不會割得太深,只不過是要你的一點血而已。但是,我不告訴你挪開手指,你就不要亂動,知道嗎?”
謝婉華點頭之間把手放在釘頭上方,我用匕首輕輕挑開謝婉華指尖之後,殷紅的血跡就順著釘頭擴散開來,僅僅片刻之後,釘頭上就積滿了鮮血。
眼看謝婉華的鮮血就要從釘頭四周溢落的瞬間,一顆血珠從發咒流向了桌面上的日記。
我舉著黃香沉聲道:“千萬別動,等血流下。”
謝婉華流出來的血畢竟太少,那顆血珠子僅僅流到發咒中間的位置上就停了下來。
我乾脆用匕首輕輕敲了一下棺材釘,兩顆血珠頓時順著發咒向日記上流了過去……
“穩住,別亂動!”我拿著匕首一下下地敲擊棺材釘的當口,釘頭上的血珠子也一個跟著一個地流了下來,源源不斷地湧向日記。
一路灑落的血珠蔓過了發咒落在日記上之後,那張薄薄的紙頁卻忽然泛起了一陣紅色的血霧。
僅僅一瞬之間,從鋼針附近瀰漫而起的血霧就忽然崩散開來,化作一片血點撲落在了紙上。
我左手兩指猛一用力,把黃香給夾成了兩段,帶著火光的香頭接二連三地掉落之間,我目光也鎖定在了翻轉的香火上。
我眼看著一支黃香在空中連續翻動了兩圈之後,燃火的香頭正好對準了發咒直落了下去。火點與頭髮相觸的瞬間,已經被繃直的發咒頓時斷成了兩截,一左一右地崩斷開來。
一段發咒就像是被砍開的毒蛇,劇烈扭動著纏在了棺材釘上,另外一段卻直接沉浸在日記上的血點當中。
我這才鬆了口氣:“行了,你包一下傷口吧!”
謝婉華包裹著傷口問道:“你剛才做了什麼?”
我解釋道:“但凡咒術,都要透過一定的媒介才能生效。簡單點說,就是咒術需要某種東西傳遞,或者是鬼魂,或者是邪靈。”
“如果我沒看錯,守護日記的東西應該屬於邪靈的範疇。你手中這幾頁日記只不過帶走了一部分的邪氣,絕大多數的邪靈還在日記原本當中。”
“邪靈,比起鬼魂,更容易狂躁,一旦發起瘋來,就會不分敵我,很容易對施術者進行反噬。我剛才做的一切,都是在激怒邪靈。只要邪靈發瘋,第一個找上的就是湯姆那個臭不要臉的玩意兒。”
謝婉華擔憂道:“如果湯姆博士被邪靈殺了,那我們不是更找不回日記了?”
我搖頭道:“邪靈也分很多種,品階也有高低之分。日記裡的邪靈,品階並不算高,想殺湯姆也得費一番手腳。幾天折磨下來,我就不信湯姆不聯絡你。”
老杜開口道:“剛才那個湯姆,不是說他認識主教嗎?萬一他找人破解了邪靈,我們不是白費功夫?”
我沉聲道:“所以說,我是在賭,湯姆那個老貨,為了得到日記裡的秘密,不會去找教廷。”
“你別看那老貨說得冠冕堂皇,什麼為了學醫進步、為了造福人類,都是狗屁。他要是有那個心,完全可以把日記拿出來跟別人一起研究。他獨霸著日記,還不是為了自己出名?”
我頓了一下道:“我雖然沒見過教廷的人,但是對教廷驅魔的方式多少也知道一些。在他們眼裡,可沒有什麼慈悲為懷的說法,邪靈就必須要淨化。”
“湯姆一旦找到教廷,整個日記都會被銷燬,他也就什麼都得不到了。你覺得一個想要出名想得發瘋的人,會眼睜睜地看著機會溜走嗎?”
謝婉華道:“你這麼肯定,湯姆一定會把日記還給我們?”
我沉聲道:“湯姆這種人絕不會輕易妥協,我估計他還會想辦法跟我們談條件。只要他心裡害怕,我們就佔據了上風。”
我抬頭看向了謝婉華:“我想,怎麼給對方施壓,你應該比我更在行吧?”
謝婉華點頭道:“希望你的推測是正確的。湯姆那個人的想法,有時候連我也弄不明白。”
我沒想跟她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現在應該是英吉利的白天,邪靈沒有那麼快出來,你們先休息一下,我想,明天就差不多會有結果。”
我向老杜道:“你去弄個摺疊床,你們就在這兒休息,我幫你們看著。”
老杜和謝婉華雖然睡了一會兒,但是遠遠不足以讓他們恢復狀態,沒過多久就先後睡了過去。兩個人差不多又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了過來。
謝婉華一醒過來就守在了電腦旁邊,按照我的推測,湯姆應該是快撐不住了。果然,沒過多久,湯姆就主動聯絡了謝婉華。對方看到謝婉華之後就咆哮道:“謝婉華,你究竟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