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仲德口中的詳細和全面讓我不能敷衍了事,可又實在難以啟齒,總不能為了所謂的面子,當著這麼多老江湖的面編一套謊言吧。
在我決定豁出去的時候,米彩握緊了我的手,言語中盡是堅決的說道:“叔叔,他就是個平凡的男人,但我們情投意合。”
我看著米彩,這短短的一句話讓我感到震撼,於是我的手心不能控制的冒出密密麻麻的細汗,潮溼了米彩的手,讓兩手的縫隙間充滿溼膩。
米仲德皺了皺眉,語氣充滿威嚴的對米彩說道:“小彩,不管大哥有沒有過世,我都是把你當親身女兒看待的,關於你的感情和以後的婚姻,我必須要給你意見。”
“你給我意見是應該的,但是我也有權利選擇自己的感情……今天是您的生日,我不希望這個事情影響到你的心情,您開心一些,也不要掃了親戚朋友們的興,好嗎?”米彩用自己一慣的從容回應了米仲德。
米仲德看了看身邊的人,終於忍住了沒有發作,卻又看了我一眼,而米彩拉著我走向了另一邊,然後在一個沒有人的角落裡坐了下來。
此刻,我的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更覺得對不起米彩,因為是我的出生卑微和長期的不作為讓她承受了此時的委屈。
只有我們兩個人的角落,好似變成了一個被眾人所孤立的世界,哪怕米彩看上去很平靜,但她的神色中,依舊能看到無助和難過,可我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似所有能說的話,在這樣的場合裡都是蒼白的。
“昭陽,抱歉……但我們是男女朋友,遲早有一天都會面對的,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今天帶你來參加家宴的這個決定。”
“該說抱歉的是我……如果我有一點能耐,也不至於讓你這麼為難!”
米彩的眼眸間隱隱有淚光閃動,卻笑著對我說道:“我不在乎你有沒有能耐,只在意你對我的感情真不真。”
我的眼角傳來溫熱感,於是視線便模糊了起來,那幾年前在簡薇家經歷過的畫面,好似與這一刻重疊了起來,漸漸連米彩與簡薇的容顏也重疊了,可這種重疊卻又撕裂了我,讓我覺得自己正走在一條重蹈覆轍的路上。
直到米斕來到了我們身邊,才打破了這些重疊在我腦海中的畫面,然後在慌張中回過了神。
米斕言語很冷的對我說道:“昭陽是吧……我想和我姐說幾句話,你能迴避一下嗎?”
我看著她,情緒被她言語中的輕蔑所點燃,但拼命的剋制了自己,並沒有發作,只是笑了笑,然後起身在米彩的注視中向屋外走去,卻已經大概知道她會和米彩聊些什麼。
……
屋外的陽光真是好,初春裡帶著些暖意的風,好似吹來了生機和希望,可我卻依舊頹靡著。
點上了一支菸,重重吸了一口,又奮力的吐出,可就連那煙霧也衝不破眼前的豪宅和豪車,我愈發的感到壓抑。
只吸了一半,剛剛為我們開門的保姆來到我身邊,抱歉的看著我,然後對我說道:“對不起,昭陽先生,我們家米斕小姐讓我請你離開這棟別墅。”
我向屋內正在和米彩聊天的米斕看了看,強烈的屈辱感卻讓我笑了出來,半晌咬著牙點了點頭,道:“明白……我走。”
我沒有絲毫留戀的轉過了身體向別墅外走去,那保姆卻又小跑著追上了我,從口袋裡拿出一百塊錢遞給我,說道:“昭陽先生,這是米斕小姐給你的打車錢。”
我停下了腳步,雙眼充著血看著那人名幣上刺眼的鮮紅,許久從錢包裡抽出200塊錢,放在保姆的手上說道:“這200塊錢是給你們米斕小姐的,感謝她讓我開了眼界,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這麼傻逼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