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皇帝跟前御醫紅人,連御醫院院首大人都要禮讓三分,你竟然連這是啥毒都不知道,枉得了妙手聖醫的名聲!”慕容熙低聲爆喝,眼中赤紅一片。
“我這就去請宮中所有的御醫!”楚霖此時倒比慕容熙冷靜,起身欲走。
“鍾大夫來了,鍾大夫來了!”趙吉安接過石頭的藥箱,急急地將鍾毓引了進來。
“鍾兄,你少時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快來瞧瞧杜姑娘的病症!”賀聯被慕容熙罵得無地自容,這會兒見了鍾毓,趕忙上前說道。
圍在床前的眾人閃開,鍾毓甫一見杜梅的慘狀,頓時心痛不已,他撲到床邊,顫著聲說:“這哪裡是受傷,分明是要丟命啊!”
他翻過杜梅的手腕,三指搭上去,眉頭越皺越緊:“她這箭傷已是僥倖,可這毒卻是太過陰損!”
“是何毒?”眾人一臉期待地問。
若是知道中了什麼毒,這屋裡的任何人,上至朝堂的楚霖,下至江湖的慕容熙,全都會上天入地,不計代價地去找解藥!
“這是情毒!”鍾毓又翻了下杜梅的眼皮,看著她的臉色說。
此時的杜梅,臉色已由剛才的酡紅轉成了豔粉,宛如三春爛漫盛開的桃花,她的身上慢慢散發出一種詭異的旖旎香味,令人心神激盪,情思淼淼。
“大家趕快用溼帕子捂住口鼻!”鍾毓一語驚醒夢中人。
屋裡的人全都退到了書房裡,鍾毓從藥箱裡拿出一瓶醒神露,給每個人鼻下抹了一點,辛辣刺激的味道,讓人直打噴嚏,眾人一下子清醒過來。
“這毒箭本是要射你的,若你中了此箭,不過是多納幾個女人,如今阿梅替了你,我們拿什麼救她!”慕容熙轉頭看楚霖,眼中滿是絕望。
“這情毒如此詭異,到底是什麼製成的,竟然這般厲害,能夠迷人心智!”賀聯心有餘悸地說。
“這裡怎麼會有狼毒花的香氣?”烏答和阿兒臺跟在男僕後面進來,疑惑地皺眉問。
“你識得這味道?”鍾毓彷彿溺水的人看見了救命的木板,一把抓住烏答問。
“狼毒花是草原上最毒的情花,只要一點花、葉、根,就能讓人瘋狂發癲,那些採花大盜和青樓楚館裡的老鴇,常託人到草原上來買乾貨,你們這裡可是燕王府,又怎麼會有這個東西?”烏答並不知內情,隨口說道。
“嗆啷”一聲,趙吉安突然拔劍,猛地架在烏答的肩上:“說,解藥在哪裡?”
“大膽,我們是察部使團,大順朝的皇帝尚不曾這樣對我們,你這是做什麼?”阿兒臺一下子抽出了馬鞭,怒瞪雙眼,與趙吉安對峙。
“吉安,放開烏答王子!”楚霖心裡很清楚,這件襲擊事件或許有察部隱蔽的參與,但烏答和阿兒臺太年輕,林丹可汗不會讓他們涉險,故而,只怕並不知情。
趙吉安極不情願地收回了劍,楚霖抱拳道:“烏答王子和阿兒臺郡主,適才多有得罪,還請包涵,你們怎麼這麼早就到我這裡來了?”
“梅記昨夜被人血洗,大掌櫃的是不是被你救回來了?”烏答倒是不懼趙吉安的劍,神色如常地問。
“她確實在我這裡,可她中了箭,更中了你說的狼毒花之毒,你可有解毒之法?煩請告知,本王在此謝過了。”楚霖鄭重行禮,他貴為當朝九王爺,平日裡風光無限,哪曾這般低三下四求人!
“當真?快帶我去瞧瞧!”烏答聞言,著急地說。
楚霖領頭推門進去,此時,屋裡的香氣較之剛才越來越盛,杜梅的臉上已有了妖嬈之色。
“大掌櫃中的不是一星半點的花葉根之毒,這香氣如此濃郁,必是整株狼毒花萃取的精華。”饒是整日生活在草原上的烏答,見了杜梅的情形,亦是大驚失色。
“這可如何之好?”鍾毓看著昏迷中的杜梅,心中萬般不捨,眼角溼潤。
“情毒自然還要男女陰陽調和來解,只大掌櫃所中的情毒,是狼毒花提煉萃取的,必要找一個練純陽內力的男子,再輔以藥浴,可因她受傷中毒,本體已經不能承受狼毒的侵蝕,到時,狼毒定會反噬男子,至少耗損半數內功!”眾人回到書房,烏答擰眉說道。
“我可以,我練的白虹劍本就是純陽之劍!”楚霖沉聲說道。
“燕王,萬萬不可!你貴為皇族,不可自毀身骨!”賀聯低聲勸道。
“杜梅本是為我受此劫難,縱然赴湯蹈火,我也要救她,何況是一點點功力!”楚霖面色深沉,語氣不容置喙。
“可有其他法子?”賀聯見勸不了楚霖,轉而看著烏答,著急地問。
“在草原上,若是有女孩子誤食狼毒花,又不能找男人,就只能用極寒之地生長的藥材泡浴拔毒,但這種方法後患無窮,每逢陰雨或月信的日子,那種痛入骨髓的感覺不是常人能忍耐的,更有的人一輩子也做不了母親,如今大掌櫃中的是萃取之毒,若用此法,稍有不慎,只怕解不了毒,連命都難以保全!”烏答不贊成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