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懷炳剛把冊子拿來,楚霖等不及地接過,攤在桌上逐行查詢。
只見名冊上,杜家二房許氏後面長女杜梅的名字被一條歪歪斜斜的紅線劃掉了!
“這是怎麼回事!”楚霖心中一顫,戶籍文書果然出了問題。
“啊!這……這……”杜懷炳看著那條紅線彷彿看著一條毒蛇,他嚇得變了臉色。
要知道,杜梅對於杜家溝和杜懷炳來說,就是榮耀和臉面,他怎麼可能輕易將她的名字從家族名冊中剔除掉!
“這不可能,萬萬不可能!”杜懷炳幾乎是歇斯底里地低吼。
“這定是有人做了手腳,你好好想想,最近可有反常的人和事,另外,杜梅家的戶籍文書不知道還在不在?”沈章華將杜懷炳扶坐在椅子上。
在院裡吃飯的尹氏和杜明堂聽見堂屋的聲音不對,急忙進來,見屋裡幾人神色難看,一時不知出了什麼事。
“老婆子,最近家裡可來了什麼特別的人,出了什麼不正常的事?”最近家家戶戶都在田裡忙夏種,不是鐵將軍把門,就是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在家做飯,杜
懷炳將名冊好端端放在家裡,卻莫名被改動了,只得轉頭問尹氏。
“沒出啥事啊。怎麼了?”尹氏搖搖頭,疑惑地問。
“這可是捅了大簍子了,我們當真是老糊塗了,沈老爺在京城都知道杜家溝出了事,我們倒還矇在鼓裡,啥都不知道!”杜懷炳顫著手,將名冊指給尹氏看。
“這……”尹氏嚇得,一下子捂住了嘴。
“你們好好想想,到底是誰到你家裡改了這個冊子。”沈章華見此情形,只得耐心引導。
“前幾日,兩個回春堂收藥材的夥計路過我家,向我討水喝,我正在灶上燒火,就讓他們在院裡等了會兒,難道是這兩個殺千刀的,溜進我屋裡去了?”尹氏左想右想,愁眉苦臉地說。
“可他們怎麼知道我們的冊子在箱子裡的?而且,我們的箱子是有鎖頭的!”杜懷炳不相信地搖搖頭。
“那是咋整的?難道是鬼改的!”尹氏急的就要哭了。
“只怕是村裡的內鬼配了你們的鑰匙,給了那兩個夥計,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改了名冊,若是那日你發現他們的不軌行為,只怕連你都一併害了!”楚霖壓著嗓子,粗聲粗氣地說。
“內鬼!”杜懷炳夫婦相互看了一眼,交流著一種豁然開朗的眼神。
“你早叫你不要管杜栓的事,只怕是周氏……”尹氏沒有說下去。
“怎樣?杜梅那麼幫她,她難道還要害她!”沈章華氣憤地說。
“她就是個瘋子,自打上次我們去過你那裡見過杜栓,知他犯法無可挽救,她便日日胡攪蠻纏,到我家裡幾次三番又鬧又哭又求,滿地打滾,她一個老婆子哪裡招架的了,只怕那時被她拓了鑰匙模子。
我這會兒想起來,二房屋裡也被她衝砸過幾次,都是趁孩子們帶著黑妞送午飯的時候,只怕杜梅的戶籍文書也已被改動了!”杜懷炳後知後覺,臉色難看地說。
“這會兒勞煩杜族長找個藉口,將她家的戶籍拿來一看。”楚霖沉聲說道。
“好好好,我這就去。”杜懷炳提著馬燈,急急忙忙出門去了。
到了杜梅家裡,杜懷炳編了由頭,說杜梅在江陵城做生意,縣衙裡要做個登記,許氏沒有半點懷疑,很快就將戶籍文書找出來給了他。
杜懷炳攥著戶籍文書不敢看,一路上提著燈,深一腳淺一腳,火急火燎地趕回家。
三個人湊在桌前,在燈下攤開文書,果然不出所料,杜梅的名字被劃掉了!
“這個瘋女人,怎麼做得出這等喪天良沒天理的事,她到底把杜梅的戶籍弄到哪裡去了!”尹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終於忍不住,哀哀地哭泣。
“此事切莫聲張,更不要告訴杜梅母親,明日,好生將文書還回去,其他的事,我們來辦!”楚霖低低地囑咐。
眼下是最壞的結果,楚霖不敢想,許氏若知道杜梅被人無故偷摸過繼出去,會怎樣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