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中了調虎離山計了!”楚霖拿了掛在牆上的寶劍,飛奔出門。
“爺,我還是不明白啊。”趙吉安騎馬狂追,及到跟前,迷惑地看著楚霖。
“一個人若當真彈一天琴,不要說自個乏了,恐怕手指也得廢了。”楚霖勒住韁繩,讓趙吉安追上來,“明兒,你換了機靈點去。”
“這已是這個月換的第九個人了。”趙吉安恨恨地說。
“你若是沒有得力的人用,你明兒就親自去盯著!”楚霖睨了他一眼,打馬飛奔。
將兩匹馬拴在巷子口的大槐樹下,主僕二人躍上屋頂,飛簷走壁,悄沒聲息地直撲慕容熙的拙園!
“堂堂燕王,也做這等宵小行徑?”嚴陌突然從拙園的高大的樹影裡躍到屋脊上,攔住了楚霖和趙吉安,他抱著寶劍,歪著頭問。
“大膽!竟然敢這樣胡言亂語!”趙吉安並不多言,拔劍就刺,他意欲速戰速決。
“你說過,咱們要好好打一場的,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來來來,咱們定要大戰三百回合!”嚴陌哈哈大笑,提劍向前,與他纏鬥在一處。
一時間,兩劍相擊,金玉之聲不絕於耳,楚霖並沒有因
此放慢腳步,而是直撲位於園子中央的屋子。他並不擔心趙吉安,沒有些過硬的本事,也做不了他的侍衛長。
“燕王,別來無恙。”不待楚霖闖門,慕容熙居然自裡面開門迎客。
“你……你把杜梅藏哪兒了?”楚霖拔劍相向,他心急欲碎,沒有那麼多客套同他講。
“杜梅不在這裡。”慕容熙返身回屋,撩袍坐下,完全無視楚霖寒光閃閃的寶劍。
“能第一時間知道杜梅訊息的,除了你,還能有誰?”楚霖跟著進來,將寶劍架在慕容熙的肩頭,惱怒地說。
“我再快,也快不過杜梅的心思,她遇著事,首先想到的你,這真讓我羨慕嫉妒啊。”慕容熙笑得眉眼彎彎,用兩隻手指將劍鋒拈開,“我早知你要來,咱們不如好好談談,如若不然,一會兒萬箭齊發,明兒,我還得過府去祭奠,實在麻煩!”
“你……”楚霖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屋裡幔簾之後影影綽綽,似有伏兵。
“你是想喝洞庭碧螺春,還是閩越大紅袍?”慕容熙面色如常,氣定神閒。
“碧螺春。”楚霖收了劍,毫不客氣地坐下,“杜梅當真不在這裡?”
“你若在乎她在哪裡,就不會讓她站在外面那麼久,久到她的膝蓋都彎不了!”慕容熙猝不及防地將一盞茶盡數潑到楚霖身上。他一想到杜梅那張掛滿淚水的臉,心裡的火氣便抑制不住地蹭蹭往上漲!
“傍晚的時候,我應召入宮去了,並不知道她要來。”楚霖被淋了一身,竟然沒有發怒,只是站起來抖落水珠,將粘在緙絲衣袍上的茶葉拈了下來。
“我早說過阿梅跟了你不會幸福,你府裡除了蘇夫人還有如意管家,燕王豔福不淺啊!”慕容熙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眉眼間俱是嘲諷。
“我要說多少遍,這些都不是你想的那樣!”楚霖聞言,生氣地說。
“老話講,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我想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杜梅吃了你府裡女人的閉門羹,她會怎麼想你,這就不得而知了。”慕容熙好整以暇地看了看楚霖。
“這麼說,是你帶走她的!”楚霖見他說得絲毫不差,立刻激動地說。
“是我帶走的又怎樣?她若想見你,只需回到落梅軒,我想你來之前一定已經去看過了。她對你太過失望,以致絕望到根本不想再見你!你來我這裡根本沒有用,哪怕是把拙園翻個底朝天也是枉然,不如想想怎麼幫她吧。”慕容熙一改之前的態度,很認真地說。
“我只想她日日平安喜樂,並不敢奢求原諒!她的事,我自然會盡全力的。”楚霖面色悲苦,低聲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請回不送了。”慕容熙端起茶盞。
“告辭!”楚霖飛身離開。
“咦?”趙吉安瞟見自家的主子一閃而過,他趕忙虛晃一招,跳出圈外。
“你家主子走了,你還不走?”嚴陌收劍,冷哼了一聲。
“咱們有機會下次再戰,一定要分出個勝負不可!”趙吉安說著,已經縱出很遠,追趕楚霖去了。
嚴陌打了個呼哨,暗處有幾個影子動了一下,復又沉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