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他是個危險的人物,上次就差點出事。”楚霖用力捏了下杜梅的手,他心裡是怕的。
“他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杜梅被楚霖捏疼了,輕輕將手退了出來。
“算了,吃飯吧,說他作甚!”楚霖看看空了的手心,只得將下面勸說的話嚥了回去。
兩人沉默著吃了飯,天色全黑了,一彎孤單的弦月掛在深藍色的天幕上。
“我回去了。”兩人因為慕容熙的話題說得不投機,一時無話,楚霖有些憋屈地說。
“三哥,我只與你好。可慕容熙救過我很多次,也算是朋友,在我眼裡是和樹哥櫈哥一樣的。”杜梅心裡本有委屈,見楚霖要走,一下子眼淚漫了上來。
“我知道,我知道,梅兒,我不是讓你沒朋友。”楚霖頭回見她表明心跡,又見她眼淚汪汪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可是……”杜梅委屈極了,眼睛一眨,淚珠兒直掉。
“別哭了,你身子剛好些,若再病,當真是沒法回家了。”楚霖萬般不捨地將她抱住,連哄帶逼。
“嗯。”杜梅含混地應著,隻眼淚止不住。
楚霖情急之下,只得低頭吻她,吻過臉頰,吻過鼻尖,直到吻住眼睛,淚珠兒微苦,讓他的心尖兒亂顫。
“好啦,乖,明兒頂著桃兒似的眼睛回去,姨母定是不依的。”杜梅被他吻得忘記哭了,楚霖微嘆一聲說。
“曉得。”杜梅倚在他懷裡,有點不好意思。
杜梅很久沒流過眼淚了,此時倒變得這般愛哭,想來,她在楚霖面前是真的敞開了心扉,接納他,把他當做值得信賴的依靠和往後攜手同行的伴侶。
須臾,兩人又和好了,膩歪了半晌,楚霖怕她身子弱,明兒又要起早趕路,過了酉時就走了。杜梅想送他,都被他拒絕了,他不是不想杜梅送,只怕送時又難分開。
楚霖出了落梅軒的大門,秋風微涼,他仰頭看向二樓,見杜梅正趴在窗臺上伸頭看他。
“回去,當心吹了風。”楚霖朝她揮手。
杜梅無聲地揮了揮手,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她關上窗,暗罵自己一句,自個怎麼就成了愛哭鬼了!
與落梅軒的人又說了會兒話,杜梅燒了熱水泡了藥浴,一夜無夢,好眠到晨曦微露。
石頭早早備好了馬車,杜梅洗漱收拾停當,兩人吃了早飯便和落梅軒的眾人告別了。
秋日的江陵城靜謐而美好,街市上只有賣早點的攤子亮著明明滅滅的爐火,怕冷的貓蜷在爐邊慵懶地睡著。薄霧裡瀰漫烤餅的脆香和餛飩的肉味。
石頭知她病體剛愈,馬車趕得十分小心,儘量避讓地上的石子和小坑。
杜梅雖不捨得和楚霖分開,但田莊和母親弟妹更在召喚著她,她想著快點到達。
“石頭,咱們先到莊子上去看看。”出了江陵城,杜梅挑簾說道。
“哦。”石頭應了一聲,撥轉馬頭。
“這個放在這裡……哎呀,錯啦……倒過來放!”杜梅還沒下車,就聽見一個清雅的男聲在指揮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