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霖打了熱水,燙了三塊巾子遞給杜梅,幫她放了床幔,轉身出去了,背身坐在桌邊。
杜梅褪了汗溼的褻衣褲,先用一條熱巾子細細擦了汗,接著用另兩條抹了抹,身上立時爽利了,趕忙換上乾淨的褻衣褲。
杜梅想把兩條巾子清洗一下,再將腳擦擦,可她剛挪下床,腿一軟,歪在腳踏上。
“你怎麼了?我進來了!”楚霖聽到悶聲,直接衝了進來。
“我沒事,沒事,我只是想洗巾子。”狼狽的杜梅試圖站起來。
“你叫我不就好了!”楚霖搶上前,將軟軟的杜梅抱上了床。
“要不要我幫你?”楚霖重新燙了巾子來。
“我……我能行!”杜梅的臉紅的像秋天的大蘋果。
“好,我過會兒來收拾。”楚霖知她害羞,轉身到外間去了。
“三哥,我好了。”杜梅羞赧地喚了一聲。
楚霖進來,將巾子和水盆端到外間,只留下一盞燈,屋裡立時暗了下來。
“睡吧。三哥在這守著你 。”楚霖握著杜梅的手,吻了吻她的額頭。
他新冒出來的胡茬擦過杜梅嬌嫩的面頰,硬硬地扎人。卻又酥酥麻麻的,是異樣的感覺。
“我沒事了,你去睡吧。明兒還忙政務呢。”杜梅有意推他。
“我的床都被你佔了,你讓我睡哪兒?”楚霖打趣道。
“我……”杜梅無語了。
“我只是和你鬧著玩,逗你的。你只管安心睡,我們上次去南方賑災,忙得幾天幾夜都沒得不睡,不也熬過來了嘛。”楚霖不以為然地說。
“要不,我讓一點位置給你。”聽他這樣說,杜梅十分心疼,她裹著被子,往裡讓了讓。
“那我可真睡了!”楚霖狡黠地笑,見她這麼說,立時脫了靴子躺在她旁邊。
“你不可以越過來。”杜梅見他當真躺下了,羞得恨不得咬斷自個的舌頭,她趕忙拿一個靠枕隔在中間。
“放心,我睡覺很老實的,快睡快睡。”楚霖說完這話就閉上了眼睛。
杜梅在暗處睜眼看楚霖,聽著他均勻的呼吸,瞌睡一波波襲來,她實在熬不住,兩隻眼睛眨了眨便沉沉睡去了。
暗夜裡最後一豆燈火熄滅了,楚霖突然睜開了眼睛,雙眸晶亮,宛如星辰。他拿掉靠枕,翻了個身,隔著被子抱住杜梅,如此才滿足地再次閉上眼睛,須臾兩道呼吸便重疊在了一起。
“爺……”趙吉安輕叩一下房門。
“今兒不去了,讓賀聯幫我告假,只說我著了風寒。”楚霖沒有開門,只隔著門低聲吩咐。
“這……行嗎?”趙吉安心焦了,這丫頭可真是爺心尖上的人,因她病著,他竟然裝病不上朝了。
“這幾日,朝上為了蜀王獻義妹入宮,到底合不合祖制,鬧得不可開交,我又何必去趟這個渾水。”楚霖似猜透趙吉安所想。
“屬下知道了。”趙吉安恭敬地行禮告退。
楚霖重新上榻側臥,摸了下杜梅的額頭,未見起熱,便安心抱著她假寐。這可比上朝去聽那些老學究掰扯祖宗規制順暢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