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著一個穿一身運動服戴帽子的青年,他手裡提著外賣袋子,見杜梅開門,微笑著將袋子遞上去,低聲說了句什麼。梅子的目光慢慢定格在青年的臉上,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她的眼睛瞬間瞪得老大!
“啊!”睡在床上的杜梅被驚醒了,她睜開眼,有瞬間的迷茫,昏昏然看著屋裡的擺設,雖入眼朦朧,但可以確定是大順朝無疑。
杜梅人雖似醒了,神卻昏然。她今天遭受了現實和夢裡的雙重驚嚇,一時神思並不清明,眼皮重若千斤,她恍惚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喉嚨裡乾渴的幾乎冒煙。
她掙扎著從床上起來,腳在床邊胡亂套了一下,然後迷迷瞪瞪往門的方向走去。
門很容易開啟,杜梅半眯著眼,只靠本能,如在家裡一般,搖搖晃晃往東邊屋裡走,見著一扇門,推門就進。
楚霖的書房一般人是不敢進的,所以門只是虛掩著,他這會兒正在趕製小馬鞍,突然聽見屋門被開啟的聲音,本能的想要發怒,卻見杜梅眼神迷離雲鬢鬆散地晃晃悠悠進來。
“怎麼了?”楚霖丟下手中的活,趕忙來扶她。
“三哥?”杜梅神思不屬,看不清人,只憑聲音記的生命裡的人。
“梅兒!”楚霖一下激動了,杜梅好久沒這麼軟軟糯糯地叫他了。
“我……”杜梅雙眼朦朧,如在霧中行走,她被什麼絆了下,跌倒一個溫熱的懷裡。
“怎麼光腳就出來了?”楚霖強有力的胳膊抱住瞭如墜雲霧的杜梅,這才發現她赤著腳,一雙小巧的玉足光潔柔嫩,卻沾著一路走來的灰塵。
燕王府裡雖乾淨卻也不是能赤腳走路的,楚霖心疼地將她抱到椅子上,拿出帕子給她擦腳。
“三哥,癢,咯咯咯”杜梅依然迷離,可腳底的酥麻引得她不住嬌笑。
“噯,你這磨人的丫頭。”楚霖見她不清醒的樣子似是夢魘住了,只得認命地搖搖頭,動作愈發輕柔。
杜梅歪在椅子上,不知身在何處,片刻又打起了瞌睡,頭點的像小雞啄米。
“我抱你去睡。”楚霖見狀,苦笑著只得上前抱她。
“我要喝水,喝水。”杜梅在他懷裡呢喃,小舌還在唇邊舔了一下,似乎口很乾。
“王爺!”正在此時,書房門被猛地推開,如意闖了進來。
“現在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麼!”明顯感覺到懷裡人被這突然的聲音震了震,楚霖沉聲怒喝。
“奴婢是擔心王爺。”如意進來就看見楚霖抱著雲鬢鬆散,赤著雙足的杜梅,她似是看見什麼扎眼的東西,立時避開了目光。
“我不用你擔心,你該好好用心管教府裡的僕人丫頭!讓剛剛門外的婢女去領責罰吧。”楚霖第一次用這麼重的語氣和如意說話。
“王爺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站在外面的女婢哭著求饒。
她得了楚霖的命令讓她守在門外,本以為杜梅一時半會兒不會醒,就偷摸跑去告訴如意府裡來了個奇怪的女孩,卻沒料到偷雞不成蝕把米,等她倆回來,杜梅已經不在屋裡,更是惹怒了平時不管內務的冰山王爺。
“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把她帶著!”楚霖滿眼寒冰,冷聲對如意說。
“是。”如意咬唇躬身行禮退下,拉著哭哭啼啼的婢女走了。
如意與楚霖自小一處長大,他一直是謙讓有禮的君子。後來,整個燕王府交給如意打理,大大小小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但都被楚霖淡而化之了。
而如今為了一個女孩子,居然當著下人的面喝斥她,並且直接責罰女婢,這在之前是斷然不會發生的。
看來這燕王府要變天了!
“要喝水。”杜梅被外面鬧哄哄的聲音一攪,有點醒過來了。
“等著。”楚霖將杜梅放下,拿了杯子倒了盞溫茶。
“還有嗎?”杜梅一揚脖子全喝了,舔舔嘴又要。
“有。”楚霖看見她的小舌頭在唇邊捲了一下,唇上綻放著瀲灩水潤的光澤,一時看呆了。
“這是哪裡?我怎麼在這兒?”杜梅此刻神魂歸位,瞪著眼睛詫異地問。
“你醒了?”楚霖重新端了茶來,摸了下她的頭髮。
杜梅接過茶,有意避開他的撫摸,卻是避無可避,只覺手掌的溫潤之感,直達頭皮,又貫心尖,令她忍不住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