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坯呢?”老頭兒見杜梅一片懵懂,有點不耐煩地伸出枯瘦的手。
“什麼?”杜梅漲紅了臉,她不知道還需要準備這個。
“小丫頭,你是不是存心耍我老頭子玩!”老頭兒生氣地喝斥道。
“不,不是的。”杜梅被他這樣說,尷尬地連連後退,最後只得奪門而去。
杜梅站在牆角,還聽見老頭兒在屋裡嘟嘟囔囔地數落。
垂頭喪氣地走在街上,杜梅這才知道刻印信,要有兩樣東西,一個是字,一個是印坯。
印坯不知哪裡有賣,至於字,杜梅也不知怎麼描述,她雖認得字,但並沒有經過先生正經教,並不明白字與字有什麼區別。
想到這裡,杜梅突然憶起荷包裡的那個梅字,那是葉丹讓她選店招時,覺得好看問他要的,現下不如還叫他寫。
想到這,杜梅急匆匆地來尋葉丹。
葉丹素日裡都很忙,難得在雲裳繡莊清閒一兩日,這會兒正和葉青在後院桂花樹下喝茶吃點心。
“梅子姐,你來了!”葉青眼尖,一下子看見石大娘笑眯眯領著杜梅進來了。
“當真是好雅興!”杜梅見石桌上擺著點心和茶,飄落的桂花隨意的撒在上面。
“見過孺人。”葉丹規規矩矩地起身行禮。
“孺人?”葉青看看一本正經的大哥,又看看一臉無奈的杜梅。
“葉掌櫃還是叫我梅子吧,我在沈縣令面前已經拘謹到現在了,難道我在這裡也要拘束嗎?”杜梅坐在一張空的石凳上嘆氣。
“哥,你別拘著梅子姐了,快給她泡杯你拿手的雪頂綠茶來。”葉青一見杜梅塌著肩,好似很累的樣子,立時心疼了。
“你這小子,沒大沒小的,倒指使起我來了。”葉丹寵溺地點了一下他的額頭,轉身泡茶去了。
“梅子姐,你當真做了官?”葉青好奇地上下打量。
“什麼官,沒俸祿沒權勢的,倒是把我拘得緊,而且你們都和我生疏了!”杜梅低聲控訴。
“你別和我哥一般見識,你瞧我就不會啊,我還叫你梅子姐。”葉青熱情地將點心推到杜梅面前。
“我還沒洗手呢。”杜梅站起來在旁邊飄著桂花的面盆裡淨手。
“你倆是不是在說我壞話?”葉丹端了茶出來,見葉青一臉狗腿的笑。
“你要是好好說話,我們不就不說你壞話了嘛。”葉青縮著腦袋,不怕打地說。
“你這臭小子,你哪裡知道你口裡的梅子姐,可是七品誥命!”葉丹搖搖頭說。
“那又怎樣!”杜梅和葉青異口同聲地駁斥。
“好好,由著你們,咱私底下想怎樣稱呼都沒啥,只明面上,不得不敬!”葉丹見他倆都反對,只得退而求其次。
“曉得了。”葉青拖長了聲應著。
“梅子,你這會兒來,是有事嗎?”葉丹傾身問道。
“對啊,我想讓你給我寫字,和上次那個字一樣的。”杜梅拿出荷包,將裡面折的四四方方的一張小紙片拿了出來。
“寫字?”葉丹狐疑地問。
杜梅將小紙片一層層開啟,露出一個梅字來,葉丹一看,心裡一驚,他看了眼葉青,葉青正偷瞄著他。
“梅子姐,你要寫字做什麼用?”葉青機靈地問。
“皇上這次賞了片田莊給我,沈縣令辦地契變更,那上面要加蓋印信。我剛去刻印的大爺那裡,他問我要什麼字,我就想著,你上次寫的這個字這麼美,想麻煩你寫個印信的字去刻。”杜梅撫著紙片,一臉喜愛之色。
“寫字……寫字容易,刻印還需有印坯,你拿出來看看,我好知道寫多大的。”葉丹硬著頭皮說。
這字原是葉丹求楚霖為落梅軒題的,當時讓杜梅選店招,對她慌稱是自己寫的,結果她一眼就看中這個字,她還把這張紙要了去,照樣子密繡在玩偶上,做防偽。
現如今要他寫一個一模一樣字型的印信,他哪裡能做得到!
預祝高考的學子們旗開得勝,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