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麼了?”杜梅見眾人走遠了,掩了門悄聲問。
“我這裡疼,疼得我死的心都有了!”鳳仙伸手撫在胸口上,痛苦地說。
“別急,我看一下。”杜梅常伴鍾毓問診,鄉下婦人多保守,有病多大都是拖著,實在挨不過,才會看大夫。
以前鍾毓全憑把脈,有了杜梅幫襯後,有些需要觸控診治的活都是杜梅代為動手,而後,她再把探查的情形描述給鍾毓聽,如此一來,杜梅既幫了鍾毓更準確地診斷病情,她自己在醫術上也有了長足的長進。
“怎麼樣?是不是沒救了?一定是有人害我!”鳳仙見杜梅蹙著眉頭,將兩邊一寸寸摸了一遍,她不免心急地問。。
“通常情形,剛有了喜是會有些脹痛的,但三個月後會不治而愈,可你這個甚是嚴重呢。”杜梅手上只輕輕用力,鳳仙就本能地護疼退讓。而且還能摸到小小的硬塊,這必是乳痺無疑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定是有人害我!”鳳仙驚恐地捂住嘴,眼睛四下亂瞄。
“鳳仙姐,你這是怎麼了?別怕,別怕,梅子在這裡。”杜梅趕忙上去抱住她,輕聲安撫。
“有人見不得我好,見不得我有孩子,要害我,要害我!”鳳仙全身顫抖,額頭上冷汗涔涔,神情異常緊張。
“這是從何說起?”杜梅不知內情,只知鳳仙的情緒被孩子,被乳痺逼得有點瘋魔了。
“你瞧見我院裡了的那些嬌奴美婢了嗎?都是那府裡送來的。前幾日,他們不知從哪裡知道我有喜了,老太太派了她屋裡的管事嬤嬤過來瞧瞧,她一來,就以雷霆之勢把張媽打發到外院去了,本還想連小蓮一併打發掉,我苦求半晌才允她留下來照顧我。”鳳仙窩在杜梅懷裡,似得了安慰和依靠,吸了口氣說。
“你也別想那麼多,你畢竟是有身子的人了,多些人照顧,也是應當的。”杜梅摟著她,說些寬她心的話。
“我本是好好的,自那些人來了後,我就不好了。難道這還不是來害我的!”鳳仙固執的堅持己見。
“宋公子只你一位夫人,十月懷胎若是生個女孩兒倒也罷了,若是男孩兒,不管是嫡是庶,都是長孫,老太太疼還來不及,哪會糊塗到害自己重孫,就算是旁人存了這種心思,她也是斷然不肯的。她給你這些人,我估摸著,多半是真心想彌補你。”杜梅是旁觀者,心思清明。高門大戶的老太太想些什麼,她猜不到,但在鄉下,長房長孫可是最被看重的。
“真的?”鳳仙直起身,對杜梅說的話,將信將疑。
“宋公子回來,你問他不就知道了?”杜梅笑著拍拍鳳仙的背。
“巡京營裡忙得很,我本不想給他添亂,但我這裡疼得不明不白。今兒我一早打發麥管家到江陵城尋他去了,約莫晚間才能回來。”鳳仙的恐懼和慌亂被杜梅細細一說,倒是消減不少。
“你吃的什麼?”杜梅這時才看見鳳仙的桌上有一碗吃剩的食物。
“新來的廚子最拿手的就是做豆腐腦,我每日都要吃一碗,你要不要嚐嚐?”鳳仙捏著小湯勺,舀起一塊又滑又嫩的豆腐腦。
“以後莫要吃這個了,不僅這個,最近連豆漿和豆腐都不要吃了。”杜梅這時恍然找到了令鳳仙疼得懷疑所有的罪魁禍首。
“這個多好吃,難道是它害我這麼疼?”鳳仙滿眼探究地看著杜梅。
“嗯,明兒斷了豆腐腦,改多吃些核桃、杏仁、榛子什麼的,這對緩解疼痛有好處。”杜梅點點頭道。
“所幸爺還沒有回來,若是知道我因為貪嘴才這麼疼,定要笑話我了。”鳳仙有點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肩。
“你只是不知道而已,以後多注意就是了。”杜梅笑著說。
“我想想就來氣,好端端的將張媽打發到外院去,眼巴前全是不頂用的丫頭,誰懷過孩子,知道這些啊!”鳳仙柳眉微蹙,依舊惱上次那個狐假虎威的管事嬤嬤。
“你自個將她放回來就是了。”杜梅不明就裡,輕描淡寫地說。
“這可不行呢,管事嬤嬤雖是個下人,可是她代表著老太太,不要說老太太打發我屋裡一個婆子,就是直接將我打發了,連爺都求不得情。”鳳仙沮喪地呢喃。
“這般狠?”杜梅臉色變了變,鄉下婆媳吵架多了去了,還沒見過哪家婆婆能把媳婦合離的。
“算了,不說這些了,我斷了豆腐腦,這疼是不是就好了?”鳳仙著急自己的身體,害怕影響到肚裡的胎兒。
“你現在的情形,需要每日做個熱敷,再輔以按摩,方能讓硬塊消下去,這樣,你才能徹底不疼。”杜梅雖找著了原因,但要想根治,還需要鳳仙配合。
“這……要多久?”鳳仙聽了這話,愣了一下。
“快則十天,……慢則一個月。”這是個緩慢的過程,杜梅也沒有立杆見效的法子。
“你來給我做吧,我只信你。”鳳仙挽住杜梅的胳膊,畢竟是私密的地方,鳳仙更信任醫者杜梅。
“我……”杜梅為難,家裡的鴨蛋等著她找銷路,而鳳仙病得又特殊,除了她,怕是再找不到其他的人來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