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鬼鬼祟祟的,饒是沒事也會被人看作有事!”杜梅沒好氣地說。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該怎麼辦呢?”牛三平日裡哪裡受過這樣的憋屈,他兩手一攤,不知所措。
“該咋過咋過唄,只他們兩個,不要太早出門亂竄就行。” 說話間,兩人已經進了屋裡。
“我們哪裡也沒去,只在家裡待著。”牛二聽到她說話的聲音,忙介面說。
他和黑蛟龍用了鍾毓的藥膏,將養了兩三日,傷處就結了痂。此時他們已經能起來,正閒著,在屋裡晃盪。
“梅子,外面沒什麼事吧,你有幾日沒來了,我們又不敢到外頭打聽。”黑蛟龍走過來問。
“我這幾日忙家裡的事,沒空過來,你們放心,外面太平無事。”杜梅寬慰他們說。
“你家裡的房子造好了吧,是不是該搬家了?”牛二估摸著,他算算日子,杜梅家造房子已有月餘了。
“嗯,三天後搬家。”杜梅本不想告訴他們,免得他們也想去,到時被不良用心的人利用就不好了。但話已經問到這個份上了,她只得如實相告。
“那我們……”黑蛟龍眼裡閃著渴望,這日日戒菸戒酒戒辣,他嘴裡都淡出鳥來了。
“你們不能出去!”杜梅斬釘截鐵地滅了他的幻想。
“我們不去,不去。”牛二見杜梅似乎惱了,忙諂媚地說。他邊說,邊朝黑蛟龍使眼色。
杜梅又殷殷囑咐了一回,喝了碗茶,就回去了。
“阿嚏……阿嚏……”杜梅坐著牛車回杜家溝,一路上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見杜鍾和杜樹正在田裡車水,杜梅
跳下牛車,醒了醒鼻子,朝他們走去。
“鍾叔,樹哥,三天後,家裡搬新屋子,你們來吃飯。”杜梅想換杜樹歇歇,卻被他婉拒了。
“好。”杜鍾本就話少,他正賣力幹活,更沒多少話說了。
“你快回去吧,又跑了一天,一定累得夠嗆。”杜樹見杜梅風塵僕僕,田埂上小母牛低著頭,不耐地踢著蹄子。
杜家鎖細細地將杜梅家的新傢俱又刷了遍桐油,杜梅整日忙忙碌碌,三天很容易過去了。這日一大早張屠夫把一個豬腿送來了,老頭也送來了豆腐和豆乾百葉。接著賣酒的把酒、牛肉、雞、魚和野味一併送了來。
杜梅在家坐等收貨付錢,三個小的早早分頭到地裡摘菜摘瓜果。
方氏天一亮就過來幫著許氏收拾吃食。大丫早在前一天就和來喝涼茶的熟客說好,今天休息一天,她和她娘一早就來搭手做事。
二愣子將家裡唯一的兩條長凳扛到杜梅家,鄉下人家辦酒席,大到桌椅板凳,小到碗筷杯盞都可以和左鄰右舍借的,還得時候給些糖果瓜子算是謝禮就行了。
而左右隔壁以被人家借用為榮,若是哪家有好東西不外借,會被村裡人說閒話很久,並被孤立。
方氏家的桌椅板凳,碗筷杯盞,正被杜家鎖一一搬到杜梅家新堂屋去。杜梅估摸著要開三桌,新房堂屋擺兩桌,廚房再擺一桌。餐具她新買了一套,又借了張嬸家一套,差不多夠用了。
廚房裡杜桂和大丫在灶間燒火,杜梅和許氏同時在兩口鍋裡燒菜,方氏挨著近,就在她家大灶上煮飯,熬骨頭湯。
整個杜家溝一大早就瀰漫著各種肉香味,雞的鮮香,魚的肥美,還有野兔的麻辣味,這些食物的香味吊著杜家溝的味覺,更吸引著遠道來的朋友。
春花秋果死活拖著春芽來了,她們幫著泡茶,擺碗筷。老頭難得歇了一天工,沒有去賣豆腐,這會兒見著春芽,眼睛都不知放在哪裡,春芽則更是羞得抬不起頭。
鍾毓第一個來了,他穿著那件天青色松針竹葉長衫,欣長挺拔宛如修竹,清冽而穩重。他將馬車拴在院外,手裡提了個小包袱進來。
二愣子正坐在院子裡,他自打跟了杜梅做生意,早就練就了嘴甜手快,他見鍾毓來了,知是杜梅的貴客,忙朝廚房裡喊了一聲,起身讓座,女孩們立時沏了茶。
杜梅聞聲出來,笑盈盈地叫了一聲:“鍾毓舅舅,您來了。”
“嗯,這是給你的,一些醫書和藥材。”鍾毓將包袱遞給她。
“謝謝。”杜梅喜滋滋地收下。
“你忙去吧,我自己看看。”鍾毓知道杜梅今日有的忙了,也不要她陪,自己在新房裡看看。
第二個來的,居然是宋少淮和鳳仙,鳳仙心心念念要來看杜梅,一早就把宋少淮鬧醒了,因著高興,一路看著風景倒也不嫌寂寞。
“梅子!”一陣香風撲面而來,下了馬車,鳳仙急急地往院裡來。
她今日穿著杏花粉百花飛蝶綵衣,頭上簪釵插花,面如二月桃花,腰似風擺楊柳,行走間環佩叮噹,衣袂飄飄,宛如九天玄女下凡,把個二愣子看晃了眼。 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