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兒~”潘又安又欺身上來纏她。
“我得趕快回去了,也不知道那喪門星,有沒有看出我來。”周氏避開,整理好衣裙,攏攏頭髮上的簪子,心裡七上八下的。
“行,你且回吧,我明日正式到你家裡去。”潘又安嘴裡含著草棒子,輕佻地說。
周氏也不和他多言,從另條路慌慌張張地回家了。
潘又安吐掉了草棒子,起身也準備離開,卻發現剛才躺臥的草中,丟著一塊絲帕,他笑著拈起來,抖落草屑,揣入懷中。
被嚇著的許氏低頭一路疾跑,不成想卻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哎呦,這是誰啊?想撞死老婆子,還是咋的?”曹老太尖叫著。
曹老太和兒子二愣子相依為命,二愣子成天遊手好閒,沒個正經營生,她年紀大了,挑不了野菜,家裡吃食又少,她便想著趁雨後地裡沒人,到人家菜地裡偷些現成的。
“啊,曹嫂子,對不住,我沒看見您。”許氏跑得急,心裡又怕又羞,平日裡慘白的一張臉,此時竟泛起紅暈來。
“好端端的,你跑啥,有鬼追你啊?”曹老太渾濁的眼睛看著許氏的臉色。
“沒有,就是太滑了。”許氏怎麼好說,她看見的不光彩的事,況且,曹老太又是個碎嘴的。這種男女姦情若是暴露,雙方都要沉潭,許氏心軟得跟菩薩似的。
“你弄的菜呢,跑菜地,啥也沒弄,就回去啊。”曹老太看了下許氏空空的籃子。
“哦,地太爛了,我就沒過去,家裡還有些剩的,今天就不砍菜了。您也別去了,當心滑倒!”許氏心善,還擔心那男女被曹老太撞見。
“我沒事,你走吧走吧。”曹老太揮揮手,她一個偷菜的,還怕什麼滑不滑,她把許氏打發走了,繼續往菜地去。
路過草垛子,一股靡糜的味道鑽進了曹老太的鼻子,草垛子下散著草屑,明顯是被人在上面睡過的樣子。
“好你個許氏,下賤坯子,果然是個熬不住的,原來是在這裡與人私會!”曹老太憤恨地嘀咕。
她守寡多年,不是沒想過改嫁,但她性格潑辣,又帶著不爭氣的兒子,十里八鄉的男人們都對她避而遠之。
隨著年紀一年年的增長,她亦人老珠黃,多年的寡居生活,讓她性格扭曲。一方面,她自認為自己是個貞潔烈婦,極其痛恨男女之事。
另一方面,卻又像只獵豹似的,敏銳地嗅著村裡的味道,時不時鬧出些誰和誰的閒言閒語來。
聞著味兒的曹老太異常興奮,她斷定,許氏必有姦情,可這男人是誰呢?這讓她很傷腦筋。
許氏回家的路上,遇見方氏,心情方才定了定。
方氏喜笑顏開地對她說:“二嫂,剛才小葉掌櫃來收貨,你不在,他讓我告訴你,再繡六塊小金魚絲帕送去雲裳繡莊。”
“哦,知道了,我晚上就開始繡。有沒有代我謝謝他?”許氏緩過神來,笑著對方氏說。
“哪裡要說謝!小葉掌櫃可稀罕你的繡品呢,你上次那三塊小金魚的絲帕,一天就賣脫貨了。他說,幸好提前留下一塊,要不然,他自
己都沒有呢。”方氏笑嘻嘻地說。
“方妹妹,你要想學這個,我可以教你的。”許氏誠心誠意地說。
“不用,這回,我接了個大活,繡喜被,夠我做許多日子呢。”方氏笑得合不攏嘴。